。剛才開口欲與他二人交納,平輩亦可,奉其為前輩亦可,卻不知為何竟遭婉言謝絕——難不成真是無緣?”
原來,剛才弒滅罪魁禍首金缽僧後,醒言便欲與殷鐵崖、應小蝶結交。誰成想,這倆身懷奇術的異人,剛剛還與他甚為投緣,卻不料待醒言一開口,竟抵死不願答應。見得這樣,醒言也是隨緣之人,也就未再勉強。
正當他念及此處,滿懷惆悵之時,忽聽得身旁有人叫他:
“張堂主,剛才實在多謝你美言,才能達成我夫婦二人天大的心願!”
身邊這感激涕零之人,正是少年不久前的舊相識,招親擂主朗成!
原來,就在剛才,正當醒言覺著陽山縣淨世教餘毒難了之時,那玄靈教堂主殷鐵崖,一聲呼哨,便招來朗成、胡二孃二人,說他倆是玄靈教本地界上正在考察的新晉弟子,正好可替少年分憂。
當時一見這倆舊相識,醒言自是大感意外。又聽得“考察”“新晉”之語,一問才知,原來這玄靈教收募教徒極其嚴格。朗成、胡二孃,皆是各自族中推舉出的出類拔萃之輩,但仍需經歷一年的考察,待其表現得到教中主腦人物首肯,才能去拜過神師像,正式加入玄靈教“麒靈堂”中。
說起來朗成胡二孃這兩人,為了入教兢兢業業,原是因他們族中長老,聽聞玄靈教崛起天南,雖然行事低調,但據精心打探得知,似乎他們欲以天道統合靈界,結束靈界中一盤散沙的困局,不再任人任魔宰割奴役。同為靈族,聞言自然振奮,於是朗成、胡二孃所在狼族、狐族的長老,便著實留心打探一番,發覺這玄靈教所作所為,正是靈界希望,於是便各自鄭重推舉出朗成、胡二孃兩人,希望他們無論吃多少苦,都要能代表本族加入教中,為振興靈界出一份力。
畢竟,玄靈教雖然立教不久,行事並不張揚,但眼下天南地面上的靈界妖族,全都公認它為領袖;而嶺南狼狐二族,近些年日漸衰微,如若族中有人能加入其中,正好可以幫著重振本族聲威——老謀深算的狼狐之族長老,打的正是未雨綢繆的主意。須知對於這樣前途無量的教門,加入越早,將來對各自家族也就越有利。
因而,雖然這玄靈教入教規儀嚴格,但朗成夫婦身上寄託著這樣厚望,便不敢有絲毫鬆懈——誰成想,這朗成胡二孃兩人考察期還不到仨月,就由於醒言剛才輕飄飄一句話,便立即遂了二人入教宏願!
此刻,那允下承諾的羽靈堂主,已和羽靈令使飄然離遠,但朗氏夫婦二人卻還如在夢中:
“剛才是怎麼回事?自己應該沒聽錯吧?”
看著身前這臨風佇立、衣衫飄風的少年,朗成更是遲疑:
“……這少年究竟是何人?加入玄靈教如此之難,卻不料剛才他只不過略略提及我二人招親納財、賑濟旱災貧民之事,再輕輕讚了一句,竟讓那身份煊赫的殷堂主,一口應允了咱夫婦正式入教之事!”
而這二人疑慮還不僅僅在此。要知道,且不說這羽靈堂主地位如何尊貴,為何恰在此地輕易出現;更讓人費解的是,玄靈教門中分工嚴格,規程嚴明,自己夫婦二人本應加入麒靈堂,按理說殷堂主也無權允諾;但剛才,他卻偏偏替麒靈堂主一口應承下!
而與他同來的那位花間客應令使,聞言居然不動聲色,非但絲毫不露啥詫異之情,還反而讓人覺著,她認為這應是理所當然!
“難不成是自己當初將那章程聽錯?”
百思不得其解之餘,朗成夫婦便有些疑神疑鬼。
不過,無論怎樣,這正式入教之事似是大有希望,於是醒言這倆老相識,便滿口跟他稱謝。見他倆如此,醒言倒有些摸不著頭腦。
正紛亂間,那兩位應在布莊挑選綢絹的瓊肜雪宜,從大道上飛跑過來,一齊緊張的問自己堂主剛才發生何事。
聽她倆急切相問,醒言就將剛才的事兒輕描淡寫的說過,然後緊接著就問瓊肜她白綢挑得怎樣。
聽說哥哥沒事,於是小妹妹又歡騰起來,告訴少年自己已挑出匹好看的繡花白綢,就連雪宜姊都說很好看。現在,就只等堂主哥哥付錢——原來雖然雪宜那兒有些盤纏,但四海堂中素來習慣,都是由慣熟談價的堂主少年來付錢。
直到這時,聽瓊肜說起銀錢的事兒,醒言才猛然一驚,然後便冷汗涔涔而下!
見他臉色突然煞白,那伺立一旁的郎氏夫婦頓時也大為緊張,急問他出了何事,他倆能否有效勞之處——卻聽那少年沮喪回答:
“晦氣!剛才只顧猛衝,沒成想竟將褡褳中銀兩全部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