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哥,各位鄉親——”
從半空中踏落地上,醒言見這些全副武裝的村民,目光全都齊刷刷盯著自己這邊,便趕忙陪上笑臉,招呼一聲,希望能跟他們解釋清楚。
誰知,剛一開口,還沒等他繼續說下去,卻忽見到這上百號村民,好似一齊得了什麼號令,無論男女老少,全都拋去手中刀劍,參差不齊地跪倒匍匐,朝自己這邊以頭觸地,口中發出奇怪的音節,“嗡嗡嗡”響成一片。
面對這些跪拜的火黎族民,醒言雖然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但從他們的動作語氣中可以看出,這些村民似是自知做了錯事,正在哀求自己這些“神人”寬恕。
只不過,在全村民眾虔誠懺悔祈禱之時,為首那位族長孫兒,卻呆呆怔怔,立在那兒有若木石,渾忘了他這頭人應該和鄉親父老們一起跪伏。
“阿福哥!”
此時,醒言身邊忽響起一聲欣喜的呼叫,醒言側臉看去,正是身旁的水精發出。這位還沒完全恢復的水精水若,現在一見到自己久違的夫君,立即從雪宜肩頭掙起,整個人都似煥發了全部活力,腳步飄搖地朝對面那人飛快奔去。此時,這位身姿妖嬈的水精身上,已罩上醒言繳獲的那席樹精綠袍。
見水精直奔自己愛侶,醒言只替他們高興,也不阻攔。只是,就在水精衣袂帶風奔去之時,那個濃眉大目的憨厚青年,往前不由自主地踏上兩步之後,卻忽似想起什麼,立即掩面而走。等蘇水若追到他時,兩人已是在匍匐滿地的人群之後數丈了。
此刻,在跪拜村民手中火把的映照下,醒言看得分明。那位被妻子追上的黎族小夥,先是滿面羞慚,看都不敢看自己妻子一眼,只是在那水精娘子神色堅定地說了幾句話之後,那蘇阿福臉上慚色漸去,漸轉驚奇。過不得多會兒,他便將自己娘子一把摟在懷裡,手撫著水精久被山間風吹雨打的髮絲,兩人一起泣不成聲。
見到這情形,醒言便知他們夫妻二人無事,放下心來,開始安撫眼前這些誠惶誠恐的村民。
一番誠懇解釋,直到口乾舌燥之後,醒言才讓這些驚恐的村民知道,他們先前那些助紂為虐的行為,只不過是受妖人喬裝矇蔽,所以,他並不會給他們降下什麼“懲罰”。
聽到小神仙寬恕,所有驚惶的村民全部鬆了口氣,在醒言的要求之下,這些半帶羞慚的村民便三三兩兩地離去。
等四海堂主安撫好這些村民,蘇水若那邊也已經雨過天晴,相偎著走上前來,憨直的丈夫滿腔謝意,卻不知如何表達,只知在那邊急得不停地搓手,不知如何才能謝得這天大的恩惠。倒是他娘子善解人意,抿嘴看了夫君一眼,便款款來到醒言近前,盈盈一拜後,笑吟吟說道:
“恩公乃世外高人,又有句話叫‘大恩不言謝’,小女子在此便不再喋喋多言。”
此言說過,蘇水若話音一轉,說道:
“若是水若沒認錯,恩公就該是那羅浮山上上清宮,四海堂中新晉的張醒言張堂主吧?”
“啊?!”
聽得這一直懨懨無神的水精,突然叫出自己名號,來歷還說得這麼清楚,醒言不禁驚得目瞪口呆。見到他這副神情,那位眼神晶亮充盈的新婚水精,俏魘上竟閃過一絲調皮的笑容,俏黠說道:
“其實張堂主不知,這回水若偷下山來,還都怪張堂主呢!”
“啊?怪我?”
聽得此言,醒言更好像掉進九天雲霧裡。
“是啊!都怪張堂主。”
此時,水若臉上明黠笑容隱去,已換上認真神色,款款說道:
“往日,水若在那飛雲頂閒得無聊。有一天,忽看見你帶著個小女孩,慌慌張張地從我身邊走過,說要去見那掌門老頭。我就覺得好玩,以後沒事時,我就隱身化在雲霧中,去那抱霞峰千鳥崖旁看你們玩耍。”
“呃。。。。。。”
聽得水精此言,醒言心中不由想起:
“我說吶!怎麼以前總覺得千鳥崖前湧來的雲霧山嵐,有時會有那麼磅礴的靈氣。”
卻聽水精繼續說道:
“那時候,水若看恩公每天都跟小妹妹玩耍,玩耍的遊戲內容總是簡單重複,卻似乎又每天不同,總是那麼有趣生動。那時,我就在想,既然快樂的日子如此簡單,為什麼我以前幾千年裡,卻會過得那樣無趣無聊?是不是隻因為,我只有一個人的緣故?”
說此話時,水若臉上彷彿又浮現出當年的迷惑。只聽她說:
“我便一直這樣想,想了很久,直到去年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