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風度翩翩佳公子便是長安。
可片刻後,長安的呆樣卻滅了她的遐想。
“呀,秋娘你看,這衣裳好看吧!所以說,咱們回相府還是有賺頭的!”
“……”
二人雖是小別勝新婚,可終歸長安的爹還昏迷不醒,長安又是長途奔波勞累,二人上了床,長安頭沾枕頭便睡著了。第二日,二人才交換了所知道的事情。
一來是範老太太。當年長安的娘託孤時一時氣憤,只希望長安永遠遠離此地,便讓長安喚範老太太一聲祖母,可正經說來,範老太太卻只是范家的一個乳母。長安不忍她回到範府再當下人,原本想著在城裡給她置辦置辦。秋娘卻說,範子鈺已經打點好了一切,範老太太就住距離範府不遠的牛頭巷裡,又有兩個小丫頭在旁伺候,若是要走動,也不過一刻鐘的路程。
長安這才安了心。只說過幾天便去看她。
二來便是安平家裡的田地,長安在出來前,便料想或許要許久之後才能回去,所以將家中所有的房契地契都交給了杜老漢。原是想就這麼送給杜老漢了,可杜老漢不肯,只說蘀女兒女婿打理這些。
秋娘聽長安的安排,只怕短時間內是回不去安平了,不免有些思鄉。長安卻安慰道,等他們安定了,自可將杜家一家人都接到益都來。秋娘這才歡喜了,又託著長安寫了一封家書,讓人趕緊送回安平去。
範大少爺回府原本是范家的大事兒,可因著範丞相昏迷不醒,範府倒是一片悽風楚雨。
直到長安回府的第二日下午,範丞相的現任夫人也就是長安的後母李氏才出現,身邊陪著的是姚氏。
秋娘原是揣度李氏遲遲不來,是想給長安一個下馬威,誰知姚氏卻是率先開口,只道李氏這幾日一直服侍在丞相左右未曾閤眼,前日竟是病倒過去,直至今日方才醒來,第一時間便來看望長安。
李氏雖是半老徐娘,卻可見當日美貌,人也極為溫婉。只是長安一直都淡淡的,從頭到尾都稱她為“範夫人”,李氏的一腔熱血換來了一片寒冰,索性冷了心思,倒是給秋娘送上了一對鳳血玉鐲,秋娘原是不收,可李氏卻堅稱這鳳血玉鐲原是有兩對,一對給了姚氏,一對卻是給長安的妻子留著的。
所謂婚姻,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當日長安和秋娘成親,父母均不在場,若是范家較真起來,秋娘還真成了與人苟合。這幾日秋娘一直在想,這名不正言不順的,範長安真是坑死她了。可如今李氏給她這對鐲子,反倒是范家媳婦兒的象徵,她心裡一喜,見長安微微頷首,她方才收了下來。
中途姚氏藉口要同秋娘逛園子熟悉環境,秋娘想著必定是李氏同長安有話說,會意地便走開了。
回來時,長安一個人站在窗邊發呆,秋娘望著他的背影,不知為何又覺得難過,上前時,長安一個轉身便伏在她的身上,秋娘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覺他肩膀不時抽動。
秋娘這一輩子就看過長安哭過三次,一次便是此刻。她也不知道為何,心裡堵得難過,抱著他,最後反倒是自己嚎啕大哭,長安不知所措的望著她。
“你哭什麼!”
“你管我哭什麼!我就是難過麼!”秋娘嚎啕道。
“……”
呆子範長安永遠不知道,自從秋娘嫁給了他開始,他的所有喜怒哀樂都牽動著她,他一笑,她便覺得人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他一難過,她便想蘀他哭出來,好教她分他一半的難過。
這會長安手足無措,又是拿袖子給她擦淚,又要哄她,累得出了一身的汗,自個兒的煩惱卻是忘了大半。
他方才道:“方才太醫來看過他,說他要死了,沒治了。”
“……”秋娘的嘴張了又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該說什麼呢?她要告訴長安,其實範丞相在這場刺殺中就已經死了,往後朝中便是左相一人的天下。
還是該說,別擔心,過不了多久,你範長安便能變身為範子正,一步步扶持著范家再次走向輝煌?
秋娘第一次察覺,自己知道未來的事情,或許也是件極大的負擔。
可或許……一切能改變呢?
想到自家老爹死裡逃生,想到了張秋花,再想到那次改變了時間軌跡的科舉舞弊案,秋娘眼前一亮,拿手便掐長安的胳膊,罵道:“哭什麼哭,咱爹還活著呢,咱們趕緊去看看呀!”
二人正說著,張博興匆匆忙忙地趕了來,喘了口粗氣道:“長安,你趕緊去看看,你爹快不行了。”
長安心裡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