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契一齊奉上。
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非但如此,連陳三林也不見人影。按理說,黃金榮那些親信徒弟幾乎每天都來聚寶茶樓請示彙報,沒事兒也殷勤地來露個頭兒、問個安,來顯示徒弟的恭敬。
“九齡,你去昌和戲園看看,把那個小癟三給爺帶來。”黃金榮有些心浮氣躁,陰著臉命令徒弟金九齡。
“師父別急,徒弟這就去。”金九齡見師父臉色不好,也不廢話,轉身便走。
“再派個人去找三林。”黃金榮沉聲補充了一句。
“知道了,師父。”金九齡回身拱手抱拳,答應一聲轉身而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黃金榮的臉愈發陰沉,皺著眉頭,不發一言。其他人見勢不妙,喧鬧之聲也低了下去。
其實等的時間並不長,可黃金榮怒火中燒,就覺得每一秒都那麼難過,恨不得金九齡馬上出現,旁邊還有痛哭求饒的小癟三。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黃金榮馬上抬頭望向房門,闖進來的不是金九齡,而是他的另一個徒弟魯錦臣。
“師父,出事兒了。”魯錦臣一臉的惶急,喘著氣說道:“三林,三林——”
“三林怎麼了?”黃金榮急著追問道。
“三林,三林讓人殺了。”魯錦臣喘了兩口大氣,接著說道:“屍體扔進垃圾堆裡,我的手下剛剛發現。”
屋子裡立刻鴉雀無聲,黃金榮也是大吃一驚,瞪大著眼睛,好半晌才吼道:“誰,是誰幹的?”
魯錦臣咬了咬牙,說道:“八成是青幫。三林兄弟的胸口上有定香燒的‘犯規’二字,這是青幫行家法的標記。”
青幫在處置觸犯幫規者時,通常在斥革或處死時,要用定香在胸前、臂上燒上所犯的罪名。比如“犯規”、“不孝”、“不敬”、“強奪”等。
“青幫?”黃金榮有些疑惑,他也自稱青幫呀,怎麼會向他下手呢?
正在這時,金九齡也匆匆返回,對黃金榮說道:“師父,昌和戲園子關著門,弟子砸開闖了進去,一個人也沒有,只是有一封信釘在柱子上。”
“信上說什麼?”黃金榮沒好氣地問道。
金九齡猶豫了一下,說道:“信上,信上說師父您強霸幫中兄弟財產,不仁不義,觸犯了幫規,這事兒,這事兒沒完。”
觸犯幫規,犯規,這下子可對上了。黃金榮怒火中燒,咣的一腳踹翻了椅子,厲聲叫道:“青幫,青幫,給老子查,是哪個幫派乾的,老子要殺他個雞犬不留。”
………………
第十四章 衝突起(祝朋友們端午節安康)
雖然與黃金榮的交鋒爭鬥因為提前而有些出乎意料,但新觀念、新手段對傳統、陳舊的幫派,還是顯出了威力。
張阿寶,不過是經常混跡賭場,號稱“吃得做得打得死得”的“四得”地痞。行為與天津的混星子比較類似,靠無賴麻纏從賭場抽頭。
龍興堂透過拐彎抹角的關係找到他,讓他冒充青幫人物,只說是這樣在法租界好混。這樣的話,即便出了事,也追究不到興義堂或龍興堂身上。
而原來的戲園老園曹阿興,已經得了筆錢,帶著家小回杭州老家另作經營了。感念興義堂的慷慨仗義,他誠懇表態,杭州的家,便是興義堂兄弟的落腳點,還答應為興義堂充當耳目。
對於陳文強來說,花錢盤下戲園子不算什麼,一來不讓堂中弟兄們寒心,知道興義堂足以依靠;二來與黃金榮爭鬥獲勝,這點錢不過是小投資,收益將是數倍數十倍不止。
慷慨大方,並不把金錢看得太重,這也是重生後陳文強的性格轉變之一。有了便投入實業,便加在龍興堂的資金賬冊上;有了便花在覺得值得的地方,除了給小喜和小志留下房子和一筆存款外,陳文強幾乎不積攢什麼私錢。
當然,各項實業的建立,都算是陳文強的身家,而他出手大方爽快,也確實給他在幫中帶來了很好的名聲。
雖然如此,興義堂的改造工作卻一直在持續而堅定地進行。品質尚好,少有劣跡的不斷進入龍興堂,得到更好的照顧和幫助;遊手好閒、流氓習氣濃厚的則被漸漸疏離;幫規也越來越嚴厲起來,成為清洗改造的有力工具。
相對於對舊幫派的謹慎,對於旅滬華人工會,陳文強的投入和支援力度更大。那些窮苦的、受到欺負的勞工,並不加入龍興堂,但卻也有規章制度要遵守。同時,旅滬華人工會有自己喉舌《公義通訊》,聘有大律師作法律顧問,又有龍興堂作武力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