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她心裡清楚地知道那是不現實的,因此用理智壓住了感情,漸漸地平復了這股心動,直到它被胡飛再次啟用。
胡飛給她的感覺與周唸完全不同。他跟自己認識了這麼多年,曾經患難與共,也彼此信任,她知道對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知道對方的底線在哪裡。有些話,她可以毫無顧忌地告訴他,辛辛苦苦攅下的銀子,她也可以毫不猶豫地送給他作盤纏。雖然他的性格跟當年初識時相比已經變了不少,還有許多事沒告訴她,可她仍然覺得,他是可以信任的,遇事時非常可靠。她從前是沒想到其他方面,但現在想來,自己在這個世界遲早是要嫁人的,如果物件是胡飛,她居然完全沒有排斥的感覺!
然而,她和胡飛……是否有可能呢?胡飛雖然出身大戶,但只是皇商,並非官家,又已被嫡母長兄趕出家門,白手起家,打拼下如今的家業,現在的身分應該算是商人。他上無父母師長,又不受族人規管,娶什麼妻子,應該完全由他自己說了算的。而她……身為家生奴婢,只要脫籍為民,跟他之間就沒有障礙了。但問題是,她要如何脫籍?
想到這裡,春瑛的目光又黯淡下來,整個人都沒精打采的。胡飛頻頻回頭望她,自然看在了眼裡,見陸仁義走在前頭,已經邁腳進了院子,便停下腳步,低聲問春瑛:“怎麼了?”
春瑛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我現在做不了自己的主……”
胡飛笑了:“只是眼下罷了。我當年幾乎要餓死,如今也混出個樣子來了。妹子這般聰明,我自問也不是個笨蛋,難道還想不出法子麼?彆著急……”他瞥了院內一眼,“事緩則圓……”
春瑛聽後,覺得心情好多了,想想真是這個理兒。她是因為在即將得到自由的前一刻,被人硬生生躲去了脫籍的機會,腦子裡一時轉不過彎來,才會糾結不已。其實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這次不行,下次再努力就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就不信,自己一個受了二十多年教育的現代人,還想不出一個對付古代刻薄官太太、對付自由的辦法!
她深吸一口氣,對胡飛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伸出兩指擺了個“V”字:“你說淂對!自怨自艾是沒用的,我要打起精神來!船到橋頭自然直嘛!”說罷昂首大步邁進院門。胡飛怔了怔,低頭笑了,也跟著進了門。
路媽媽正在院裡的灶臺上忙活,王二嬸在邊上打下手,見春瑛進來,便先笑道:“方才去哪裡了?你娘叫了你半日呢!”路媽媽回頭望見,便罵道:“還不快過來幫忙?!咱們家要留趙嫂子吃飯,我和你姐姐都忙著,正要人來做菜,偏你又跑了!有什麼可跑的?!”
春瑛縮縮腦袋,伸手接過她手中的鍋鏟,幫忙做起飯來。
秋玉正陪著趙三嫂在屋裡說話,十兒母女在邊上坐陪,廳她們說起育兒經,王大嬸固然是興致勃勃,一臉“過來人經驗豐富”的表情,十兒卻聽得眼都直了,坐立不安,瞥見春瑛回來了,便找藉口告了聲罪,退出門來,幾到春瑛身邊,接過了嬸嬸的活計。
因見院裡眾人忙著擺桌椅,十兒瞥見胡飛也在幫忙搬,便小聲湊近春瑛問:“你老實跟我說,方才那個姓胡的追著你出去,都說了些什麼?我怎麼覺得你臉上發紅呢?他還老是往你這邊瞧。”
春瑛悄悄回頭看了胡飛一眼,正好遇上他回頭看她,兩人一對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她忙回身盯著鍋裡的菜,含糊地道:“哪有呀?這分明是灶裡的火氣上衝,熱的!”
十兒冷笑一聲:“少哄我了!你方才跟他對眼時,臉紅得越發厲害!你若心裡沒鬼,怎得這隻雞都快炒糊了,你都不翻一翻?!”
春瑛被她一提醒,忙迅速翻炒了幾下雞肉,從隔壁灶上的雞湯鍋裡舀了大半鏟湯過來補救。十兒嗤笑一聲,撇撇嘴:“你就弄鬼吧!愛說不說!”說罷把手中摘好的菜往她面前一擺,便轉身去忙別的。
春瑛心下有些慚愧,但又擔心古代女孩子的觀念保守,未必能接受自己私下跟人談戀愛,猶豫又猶豫,才趁著眾人送菜上桌的空檔,拉住十兒小聲說:“你別惱,我晚上再跟你說,只是有一點,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許告訴別人!”
十兒嗔了她一眼:“知道了!你當我是不知輕重的人麼?!”瞥了瞥胡飛,又回望春瑛,抿嘴笑著捧起一缽湯,進屋去了。
屋中擺起兩桌酒,一桌是路王兩家的男子,外加陸仁義與胡飛兩位,十兒的哥哥也被叫回來了,另一桌請的主客是趙三嫂,由王路兩家的女眷相陪。趙三嫂被請到了上座,捂著嘴直笑:“這怎麼好意思?又不是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