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好在嬸孃面前訴苦的?!可我看她脖子上的傷痕,倒不像是假的呀?”
春瑛忙道:“是真是假,奴婢也說不清楚。只是那條汗巾子的材質,咱們府上的丫頭也常用的,就是輕薄的紗羅,剪一個口子,用力一撕,只要一吊上去,掙扎兩下那汗巾子就斷了,人自然也死不了。只是她將汗巾捲成條,就結實了許多,斷還是會斷的,就怕在它斷開之前,人就先斷了氣。”
卓氏嘆息著搖了搖頭:“興許是怕被人看出破綻。可見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若不是你趕巧過去了,馬上將她救下來,她這條小命可就真的不保了。”
二老太太淡淡地道:“這樣的丫頭,留著也是禍害,只是怕壞了西府的名聲罷了。從前你大嫂子在時,何曾有過這樣的荒唐事?自打她去了,又續娶了如今這位,他家的規矩就一天比一天了。咱們家長年在外,徐大一年幾次遣人送信送東西,說起他家的閒話,哪年不出幾條人命?可見娶媳婦也是極講究的事,若只聽了別人的傳言,或是看人家世容貌,也不細查其品行,就隨便娶進了門,必生隱患的!”
卓氏忙道:“咱們家多虧有母親坐鎮,才沒出過這種亂七八糟的事,這都是託了母親的福。”
二老太太笑了:“你要奉承我,也用不著這麼說,我知道你平日管家有功勞。你跟你嫂子有不一樣的,我雖老了,心裡也有數。”
卓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春瑛打量著她們婆媳倆心情好轉了,便小聲問:“老太太,眼看著快到午時了,您看……是請太太留下來一塊兒吃,還是……”
卓氏忙道:“如今在叫人去做倒費事了,少不得媳婦厚著臉皮,在這裡求母親賜一碗飯吧。”二老太太樂呵呵地說:“這話聽著可憐,既如此,就叫人多舀一碗白飯吧,那些肉啊菜啊什麼的,就免了!”眾人都笑成一團。
春瑛忍著笑去吩咐了飯菜回來,屋裡已經平靜下來了,二太太在分析李攸與範熙如的緋聞:“嫂子原來是看上了范家女兒,照理說,這是樁好姻緣。只是范家既然已經舉上了王府,萬一因為這些謠言,婚事吹了,只怕將來兩家就結怨了。為著大嫂子死得早,范家多年來除了每年給大侄女送東西來,就沒怎麼跟侯爺來往因著這回熙如上京選秀,兩家關係才恢復了親密。嫂子怎麼就犯糊塗了呢?用這種法子娶進門的媳婦,心裡哪會心甘情願?”
二老太太嘆了口氣:“本來范家是個好人家,熙如那丫頭,平日看著雖然天真活潑些,禮數卻從未出錯,只要管家的本事有從前你大嫂子的一半,西府就不必愁了。”
卓氏想了想,道:“前些日子范家搬出西府,入住新居,還請了親戚朋友去吃酒,媳婦也去了。看他家的宅子,門面雖小巧,但裡頭至少是三路四進的大小,都收拾得乾淨整齊,花樹都栽上了,人手也齊備,丫頭婆子進退舉止都有規矩。來的人有男客也有堂客,裡外席面都有二十多個人聽候使喚,人那樣多,卻是一絲不亂的。我聽說範三爺的家眷剛剛從山東起程,還要過些時日才能到京裡呢,犯三爺也不像是會管內務的人,想來是熙如操持的?在西府住著時,倒看不出她有這樣的本事,若日後真的嫁了過來,西府的家務,想來她也是能應付的。”
二老太太淡笑著搖搖頭:“你且看吧,若她順利地嫁進了溫郡王府,倒是件幸事,若婚事不成,她要嫁給攸哥兒,那才是真麻煩呢!她越是有本事,西府就越容易亂,還不如娶個安安份份、普普通通的女孩兒,只要不是笨蛋,誰還學不會管家呀?”
卓氏有些後悔,才誇範熙如能幹,倒像是在暗示海淑不如她似的,想來婆婆定是不高興了,忙扯起了別的話題:“方才在西府時,看著敞哥,似乎並不是真心悔過。我看他對嫂子是真沒什麼孝順的心思,難怪他媳婦也不學好。”
二老太太嘆了口氣:“他家也是捨不得孩子,不然,像敬哥兒那樣分家出去,三五天來請一次安,倒沒這些鬧心事了!只可惜敞哥兒娶了這麼一位媳婦,我看哪,侯爺八成是怕他分家出去後,會被媳婦拉到丈人家去,才遲遲不肯下決心。所以說,當初他就不該結這門親事,可惜敞哥兒鬧得太大了,連聖上都下了旨,再改不了了。只望日後她媳婦孃家出事時,別連累的咱們李家人就好。”
卓氏忙道:“那倒不至於,一來這婚事是聖上親賜,二來咱們兩府都是忠心耿耿的,聖上斷不會犯這個糊塗。”
二老太太搖頭:“不管什麼法子,若能叫他疏遠了丈人家就好了,只是我看他糊塗得很,只怕心頭#著呢,未必肯聽他老子的話。”
卓氏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