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盛而得過好處,也沒在二少爺那邊侍候過,滿府裡姓王的,也不是個個都一條心的,況且人數這樣多,任是誰當家,也不會把他們全數革了吧?她是心疼你,才覺得你嫁得不值,於是聽了你的話,便更加生氣了。”
南棋微微睜大了眼,眼圈一紅,忙轉過頭去:“這丫頭……”頓了頓,嘆息一聲,“她哪裡知道這世上的人心險惡?不是每位主子都會心胸寬大的……”說罷便坐在床尾,拿過大紅綢緞做成的嫁衣,輕輕撫摸著。
春瑛忍不住道:“人心再險惡,你也沒必要委屈自己,明明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如果南棋選擇的是外面的普通富貴人家,一樣可以過得很好,為什麼她非要挑一個鰥夫?
南棋眯了眯眼,一眼掃過來:“什麼叫委屈?我不委屈!”她兩眼直盯著春瑛:“能出去當家作主,我還挑剔男人的長相年紀做什麼?!有多少象咱們這樣的丫頭為了當時姨娘連命都不顧了?我這可是要去當正房奶奶!若留在府裡,不是給主子收用,就是嫁給小廝,一輩子都侍候別人,連將來的兒女也免不了這個命!即便象你姐姐那樣,運氣好嫁給了外頭的好人家,也要擔心時日長了,會被夫家嫌棄是丫頭出身!如今我選的周管事,跟我一樣是家生子出身,身上又有官職,人和氣,又家有恆產,哪一點委屈了我?!”
春瑛低下頭,深悔自己多嘴。這古今時代的觀念差異,可不是幾句話就能抹平的,既然南棋認定了這樣做對自己有好處,她又何必多管呢?說起來南棋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擺脫家生子的命運罷了,就象她一樣,心心念唸的,不正是脫籍嗎?南棋又不象曼如,為了向上爬,就把別人踩在腳下。她不能認同南棋的想法,但也不該阻止。
於是春瑛小聲說:“對不起,是我說錯了。”南棋怔了怔,忽然發覺自己說得太大聲了,要是外頭有人聽見,可不大好,忙重新坐下,有些不自在地道:“沒什麼,我只是……我只是……見十妹這個模樣,心裡難受罷了……”
春瑛笑了笑,推說小姐有事吩咐,便退了出來,在廊下發了一會兒呆,才嘆息一聲,往上房走去。
霍漪在看信,信上不過寥寥三兩行,她卻看了一遍又一遍,春瑛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見其他丫頭都不在身邊,便出聲喚她:“小姐,你叫我有事?”
霍漪迅速將信折起,放到旁邊用書蓋了,再拿鎮紙壓上,才回頭對春瑛笑了笑:“等了許久,我還當十兒沒找著你呢,怎的進門也沒聽見腳步聲?”說罷指了指桌角的一疊書:“就是這些,有一本竟是去年冬天借的,被東兒丟進箱子裡,就忘了,罪過罪過。你快替我還了去,再賠個不是,順道幫我問一聲兒,可有巴蜀一地風土人情等相關書籍,借幾本回來?外書房想來也收藏有《大明志書》,你挑其中巴蜀之地相關的借回來吧。”
她好好的借巴蜀地區的地方誌幹什麼?春瑛心下存疑,嘴上應了,想要多問一句,想起方才她看信的情形,忽然有些了悟,便小心地試探一句:“小姐,你最近常常回霍家,真有時間看這麼多書麼?”
霍漪手中一頓:“啊……自然是有的。”
“小姐,最近天氣越發熱了,橫豎小少爺最近來得也勤,你不如就少回府兩次吧?好好在這府裡歇一歇,免得中暑?”
霍漪呼吸一緊,笑得有些勉強:“家裡正預備母親的法事呢,雖是霍家的內務,總要有人做主的,弟弟還小,怎能拿主意?自然要我去看著。不礙事,我不會曬著,也吩咐家裡人準備好藥丸了。”
春瑛垂下眼簾,心裡已經有了結論,咬牙想要再勸一勸:“最近老太太看著精神差了些,不知是不是年紀大了,便不耐熱的緣故?聽琥珀她們說,老太太這兩日都沒什麼食慾呢,小姐不如去勸一勸?老太太一向疼你,說不定聽你一說,胃口就好了呢?”
霍漪吃了一驚:“外祖母身上不好麼?!怎的沒人告訴我?!”仔細一想,早晚請安時,老人家看上去的確有些精神不振,不由得慚愧不已。
“興許是老太太覺得不是大事,不想小姐擔心吧?”春瑛低眉順眼地道,“只是……小姐別怪我多嘴,老太太是最疼小姐的,小姐將來的大事,還要靠老太太做主呢,太太的法事固然重要,但年年都辦,管家也知道章程了,不如多擠出些時間去陪陪老太太?”
霍漪慢慢地絞著帕子,緩緩點頭:“我知道了,你去吧。”春瑛抱起書,屈膝一禮,便退了出去。
如果霍漪真的選擇了那位顧公子,至少要得到老太太的首肯,有這位大BOSS發話,她們這些小丫頭,應該就不會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