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看著那火勢漸漸蔓延道石階旁的雜草,甚至要往竹舍燒過去了,心中焦慮無比,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等到父親把人都支走了,梁太師等人也遠遠地出了侯府大門,才衝著三清大喊:“快救人!”
春瑛與周念躲在山壁內,原本為了躲避刀槍,退到了密室中央,等到火勢起來的時候,濃煙從山縫灌入,迅速瀰漫了大半個空間。春瑛急急退到煙還未蔓延到的地方,大大吸了一口氣,又將周念拉過來。
周念抬袖捂鼻,卻有些忍不住的樣子,春瑛聽到外面的人還未走,忙伸手捂住他的口鼻。周念也知道現在是急要關頭,強按捺下咳嗽的衝動,不一會兒,臉便漸漸憋紅了,直聽到大隊人馬離去的腳步聲,方才拉開春瑛的手,用袖子捂著嘴小聲咳嗽,煙一下嗆入鼻孔,眼淚都流出來了。
春瑛也不好過,眼都被燻紅了,心裡還在奇怪外面人都走了,侯爺怎麼還不叫人救火?這時外面傳來侯爺把人支走的聲音,她有些了悟,但也很是心急,好不容易等到山壁的入口重新開啟,便忙衝了過去:“念哥兒,快來,這邊!”迅速呼吸了一把比較新鮮的空氣。
三清的臉出現在入口外,見他們無事,咧了咧嘴,將那山石又推開了些。春瑛本想先衝出去的,見周念被嗆的厲害,忙回身拉他到門邊,將他退出密室,才跟了上去。
李攸見了春瑛,如釋重負:“你這丫頭總算沒叫我失望!”又扶住周念:“嗆得厲害麼?父親和我怕被人發覺,才遲遲沒救你們,還請你勿怪。”
周念一邊咳一邊笑道:“若不是侯爺與你通風報信,我只怕早已小命不保了,怎會怪你?我還要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呢。”
春瑛在後面撇撇嘴,心想她又爬牆又狂奔的,累了個半死,周念怎麼能把她忘了呢?
精神一鬆下來,她才發現身上有好幾處擦傷,火辣辣地疼,原本嶄新的衣裙勾破了幾處,還沾上了泥灰,頗為狼狽。
侯爺警惕地望望山下,低聲道:“好了,閒話休提,三清快把火撲滅了,子思暫時往竹舍裡躲躲,待山下人散了再下去。出了此事,府中怕是要整頓一番,待我儘快另覓安全之所,讓子思移居。山居怕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李攸與周念點點頭,便行動起來。春瑛張張口,想要問自己怎麼辦,李攸便回頭衝她笑道:“你也來吧,待會兒再隨我一同回去,還要先對好口風呢!”
第三卷 高門 七十九、另闢蹊徑
翠山小築裡一片狼藉。竹製的桌椅倒了一地,擺在書架上的幾個竹筒做的筆插花瓶之類的物件也都被掃到地上了,幾扇門被扯了一半下來。
春瑛扶起一張椅子,熟門熟路地找來抹布擦去灰塵,才讓周念坐下。他剛剛就坐,便忍不住“嘶”了一聲,李攸忙走近了檢視,發現他的左邊小腿側染紅了一塊,想必是在山腹裡擦傷了。
李攸忙道:“這可不能大意,我這就去找藥來,你等我一等。春兒,照顧念哥兒!”說罷便往外跑了。周念叫不住他,只好由他去。
春瑛低頭看看自己手掌邊緣的血痕,感受著右邊膝蓋上的疼痛,悄悄撇了撇嘴:好吧,她是小丫頭,沒人把她的安危放在眼裡。
周念回頭望她,擔心地問:“我方才好象瞥見你也傷著了,不要緊吧?”
春瑛愣了愣,心裡頓時舒爽許多:“沒事,就是有幾處擦傷。”她湊近了看他的小腿:“呀,好象流了很多血,你剛才怎麼不說呀?”她伸手過去輕輕按了按。
周念不自在地縮了縮腳:“小傷而已,小傷而已……”
“傷口附近地衣物好象沾上泥灰了!不行,要清理乾淨,不然你傷口會發炎的!”春瑛索性替他把褲子撕開,露出傷口,“還好,沒沾到傷口。”
“不,不用了……”周念幾乎沒跳起來,往後退了三大步,春瑛十分不解:“怎麼了?”
周念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他雖也有過受丫環服侍的時候,但自從家中劇變以來,這十餘年裡他都是獨自過活,身邊只有三清做些雜務,雖然從去年下半年開始,春兒就來了,可她從未如此靠近過自己。
想起方才在山洞裡時,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那就更……罪過罪過,聖人有云,男女授受不親。十二三歲的小丫頭,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自古男女七歲不同席,春兒雖是侯府的家生丫環,到底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呢!她年紀小不知道避諱,他怎麼就忘了提醒呢?!
“念哥兒……你……到底怎麼了?”春瑛看著周唸的臉色變來變去,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