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萬萬不可牽扯別人,知道麼?”
春瑛差點沒跳起來:“咦?可是……”
“沒有可是!”梅香壓住她,“說她偷東西,總比下毒好。若是下毒,總要叫人疑心她下了什麼毒,怎麼得到的毒藥,有沒有人在背後指使,諸如此類。事情鬧起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也不知道會連累多少人呢!青兒人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何必為了名聲再牽連別人?!”
春瑛咬咬唇,她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感情上有些難受罷了,過了一會兒,還是緩緩地點了頭。
梅香暗暗鬆了口氣,又笑道:“你也別想太多,那害青兒的人自有報應。小多已經被攆了出去,二少爺屋裡,還有好幾個通房都因有同謀嫌疑,被趕出府去了,只有一個老實的織畫,因查出懷有二少爺的骨肉,才留了下來。二少爺院裡的人清了大半,明眼人都能瞧出他脫不了干係!侯爺好生教訓了二少爺一頓,又罰他在祠堂跪了一夜,勒令他專心讀書,不許出門,連花姨娘和二小姐都不許探望。花姨娘親去求老太太開恩,老太太連見都不肯見她!”
春瑛覺得還算解氣:“該!太便宜他們了!”跪一夜,加上禁足,實在是輕得不能再輕的處罰了,真叫人不甘心!
梅香嗔了她一眼,瞄瞄外頭,再望春瑛,忍不住笑了:“在我面前還罷了,到了外頭,可不許說這樣的話!”
“那當然,我又不是笨蛋!”春瑛又挨近她小聲問,“那二少爺算是失寵了吧?以後不會再出來找麻煩了吧?”
“應該會安靜幾個月。”梅香嘆道,“就怕他明春科舉高中後,會再鬧起來,不過老太太和侯爺心裡有數,不會容他太過放肆的,咱們且慢慢看吧。”
春瑛笑著點頭,心裡很不以為然。雖然很多人都說二少爺聰明,可這樣囂張變態的傢伙,能讀好書嗎?聽說春闈就在二月,離現在可只有不到一百天了,現代的高三考生在離高考一百天的時候,誰不是全副精力都放在備考上的?這個二少爺可好,居然一門心思想著害弟弟,不然就是討好老太太,收通房丫頭,或是欺負周念這樣的老實人,他哪裡有讀書的心思?明年肯定要落榜的!到時候看他還怎麼囂張!
春瑛帶著還算愉快的心情,提著掃帚大大方方地往花園的方向走,根本沒留意到身後一干小丫頭們的同情目光——她們認為她定是因為某些緣故惹惱了三少爺,才會被罰去幹這麼個苦差事的。
春瑛走近竹夢山居,隔了還有幾十米遠,便看到三清坐在竹林中石塊上,一下一下地削著一根三尺來長的木棍,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她現在已經不怕他了,朝他招招手:“三清,好久不見啦!”三清抬頭咧了咧嘴,伸手指了指屋子方向,便又低下頭繼續削。春瑛也不在意,笑著往屋內走去。
周念正倚在書架邊翻書,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便微微一笑:“來了?我原本還以為攸哥兒會再晾你幾日。”
春瑛驚訝地張大了嘴,控訴地大叫:“念少爺,原來你知道?!”
周念忍不住低頭悶笑兩聲,才抬頭道:“他不過是小孩兒心性,你就別怪他了。”他放下書本,走近春瑛,“原本攸哥兒是打算調一個得力的大丫頭過來的,我勸他別驚動太多人,還是仍叫你來。仔細想想,似乎有些委屈了你,大冷天的,還要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幹雜活。”
“才不是呢!”春瑛忙道,“我喜歡待在這裡!浣花軒裡雖然暖知,可是……”她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卻叫人心裡冷……”
周念淡淡一笑,視線轉向書架:“其實我這裡也沒什麼要緊活,平日裡三清打掃得還算乾淨,你就不必再掃了,倒是這幾個架子的書需要重新整理,幾個箱裡的書也要揀一揀,挑幾本我想看的放出來。再來,還有上頭的翠山小築,已經拋荒許久了,要略為清掃一下,好圓了攸哥兒的藉口。這事倒不急,等天氣暖和些再說。”
春瑛應了,走到書架邊打量幾眼,見上頭多是詩詞歌賦和經史子集什麼的,旁邊開啟的箱子裡,倒放了不少《大明律集解附例》之類的書,其中最上面有一本是熟悉的藍色封面,正是《大統歷》,已經非常陳舊了,有許多摺痕,似乎被主人經常翻看。
周念見春瑛盯著書看,便解釋說:“我前些年心情鬱結,唯有在詩詞上尋些慰籍,如今眼見前程有望,便打算收拾心情,重新拾起律法時憲。我已經虧欠侯爺許多了,怎好看著他在外奔波,我卻躲在府裡享清閒?總得出一把力,將來到了泉下,也不至於沒臉見父母祖宗。”他頓了頓,忽然了悟:“對了,你認得字,是不是?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