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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檻,頭昂得更高:“你既眼紅我們家,就把你閨女也送上去好了,只怕沒姿色討不了爺們的歡喜,只能自個兒回家哭去!”

春瑛聽得睜大了眼,路媽媽更是惱火,當即便抄起一個木桶砸過去,吳婆子閃避著出了門,嘴裡還不乾不淨地罵,馬家的與另一個媳婦子慌忙來攔,路媽媽死不肯放手,給吳婆子的額角來了一下,疼得後者殺豬般大叫:“殺人啦——快來人呀——”附近的人都圍著看熱鬧,倒把整條后街堵了個水洩不通。

春瑛見狀不好,忙上前拉住母親,小聲道:“當心事情鬧大了她倒打一耙!”路媽媽一愣,手上的動作便慢了下來,馬家的迅速搶走了木桶。

那吳婆子見路媽媽手上沒了武器,便得意起來,揚起脖子叫道:“你打呀,你打呀,我活了幾十歲,從沒受過這樣的氣,你趁早打死了我,再到二少爺跟前講理去!”

路媽媽聽了,倒先怯了三分,春瑛見那吳婆子一臉得意地還要再罵,便冷冷地道:“大娘也少說兩句吧,二少爺是做大事的人,即便他再寵你家姐姐,也沒有管僕婦吵架這等小事的道理。真鬧大了,你也沒什麼好!”

吳婆子漲紅了臉,轉而罵春瑛:“小蹄子,我跟你老孃說話,你算哪根蔥,就敢來插嘴?懂不懂規矩?!”

春瑛冷笑道:“我不懂規矩,難道大娘是懂的?我只知道所有差事都是主家說了算,分派到誰家就是誰家,卻不知原來大娘才是作主的那個,想要哪個差事,別人就不許幹了,就連主人家發話都不行。”

吳婆子斥道:“胡說!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剛才你不是說,這差事是你們家的,要我們趁早一邊涼快去,不管誰叫都不許應嗎?連主子叫都不許應了,這裡的人可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吳婆子環視周圍,見眾人竊竊私語,心下著慌了。她自得勢,便盛氣凌人,嘴巴又壞,自然是不得人心的,當下就有人偷笑,暗地裡叫好。她心裡更加慌張。

馬家的見狀,便笑道:“喲,春兒這丫頭今兒是怎麼啦?嘴巴伶俐了許多。不過這話可不該說,這是犯忌的,讓人聽到了可不好。”

春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怎會不好呢?我只是照著規矩說話,原來守規矩也是不對的?”

馬家的一臉訕訕,路媽媽得意了:“守規矩當然對了,只有那起子不守規矩的人,才會厚著臉皮整日宣揚自家閨女有多體面,可惜……正經連姨娘都沒掙上去呢。”

吳婆子的臉紅得可以滴出血來了,張牙舞爪地就要撲過來,被眾人攔住。春瑛飛快地迴轉院門,抄上一把掃帚,決定即使真的上演全武行,也不能吃虧。路媽媽則早就挽高袖子,擺出了防守的架勢。場面一時緊張起來。

“都給我住手!”一聲大喝制止了眾人的動作,街道上一片寂靜。春瑛跨出門一看,原來是一個穿著深青緞面小羊皮滾邊比甲的婦人,頭上插了幾隻金簪,頗為貴氣。眾人似乎對她十分忌憚,縮角落裡偷看的人慌忙躲回家門,其他人則恭敬地行禮,口稱“徐大娘”。

那徐大娘走過來,冷冷地瞥了路媽媽一眼,又轉向吳婆子,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怎麼回事?!居然在大街上打起來了?!”

(不知這算不算狗血……)

第一卷 春臨 十七、萌芽

春瑛忙悄悄丟開掃帚,照著當年在酒店實習時前輩們教的姿勢,擺出“謹候客人吩咐”的樣子,同時給了母親一個眼色。路媽媽哪裡還要她教?早已捋下袖子,低頭聽教了。

沒有人應聲,徐大娘環視周圍一眼,又再問了一遍,語氣加重了三分:“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都不說話?!”

眾人略微有些躁動,但互相交換了幾個眼色,還是決定不攪和進去。現場一片靜悄悄的。

吳婆子眼珠子一轉,便甩帕子上前哭道:“哎喲我的徐嫂子呀,是路家的不分青紅皂白就罵人!我跟她說道理,她還打我!我的腿啊,我的老腰,都快被她打斷了,她還要殺了我哪!”她這話一出,不但路媽媽與春瑛都對她怒目而視,其他人臉上也顯出不屑的神情。

徐大娘哪裡會信?大喝一句:“別哭了!”吳婆子正嚎著呢,被她這三個字噎住,一口氣沒上來,立時便咳個不停,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徐大娘嫌惡地撇過頭,沒理她,只拿眼睛去看路媽媽。後者心下著急,忙上前行禮道:“徐大娘,原是這吳婆子素日與我有怨,平白無故上門吵鬧,還當著我女兒的面說些不三不四的話,仗著有二少爺撐腰,就要打人。我一時生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