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
他鼻孔裡哼出一聲,不屑道:“她是什麼心思本王還不知?無非是以為跟著你能有個好前途,哼!”
“還是,你對做本王的側妃,也感到莫大的興奮?”
他忽然壞笑,湊得近了,細看她今日頗為雅靜奪目的妝容。
“你!”
步蓮華往後一退,憤憤轉過頭去。
“來人啊,將她的手給本王剁了!餵狗!”
他不輕不重地又喊了一句,昭兒全身都都抖起來了,不住地哭號求饒著,慌亂中一把抱住步蓮華的腿。
“小姐……小姐……”
她無奈,只得再次望向羋閒鶴。
這男人,他千辛萬苦,不就是為了,她向他服軟,低頭麼。
“王爺,是我教導無方,這一次,您便饒了她吧,今兒是大日子,莫讓客人久等……”
步蓮華眼看便要跟著跪下。
羋閒鶴虛扶了一把,畢竟是趁了他的心意。
“叫我饒了她,也不難,不過……”
他的手指冰冷,不帶一絲溫度情感地挑開她的新衣。
那領口處的絆扣應聲而落。
簇新的水紅衣衫,針腳細密,用的是江南最好的雲錦,一針一線縫進韶華。
“我要你,不穿這一件……”
羋閒鶴眼眸澄澈明淨,貼近步蓮華的耳畔,一字一句道:“我比較喜歡看你穿那種霓裳衣……”
霓裳衣,舞娘所穿,雲袖寬廣,周身以羽毛佩飾,胸前腰肢處均呈現半透明的誘惑。
他不待她反應過來,輕拍了兩下手,馬上就有一個小廝,躬身前來,雙手捧著托盤。
盤中,赫然便是那薄如蟬翼的霓裳衣。
銀線刺繡,串珠點綴。
這邊,昭兒仍舊不停叩首求饒,眼前,羋閒鶴勾著嘴角等她抉擇。
她只是走到那小廝面前,伸手細細觸上那衣衫,喃喃道:“可真是‘情針意線’呢……”
羋閒鶴沒聽清,擰起眉頭,頷首道:“你肯穿?”
他亦不過是堵了一口濁氣,見她冷靜自如地安排準備,對他即將大婚,竟是一絲波瀾也無,心下難受。
若是此刻,步蓮華哪怕一句嬌嗔,或是一滴清淚,他便是進宮與父皇撒潑無賴,也定要悔婚。
可是……
“一件衣裳,換一雙手,很值……”
她轉身,慢慢扶起了地上的婢女昭兒,對上她滿是淚的眼睛,用手帕擦掉她額上的血珠兒,悠聲道:“你也不過是個賭徒,可惜,賭輸了。”
天色逐漸暗下去,月光終於悄無聲息的籠罩住整個京城。
王府內,一片絲竹。
因為尚未到大婚籌備之期,宮內並未派人前來,這也是羋閒鶴本人的意思,說是岳丈一家並非王侯,勿以過分的宮廷禮節加以叨擾,以免傷及感情。
這是步蓮華第一次見到名滿江湖的宋規致。
他年過四十,極為高大,雙目有神,給人以浩然正氣之感。
雖出身江湖,然而並沒有那種流寇之氣,反而極為儒雅淡然。
她默然,看來,這宋大俠,還不知自己的徒兒,那晚刺殺羋閒鶴的事,否則,他此刻便會在眾人面前,教訓徒兒,以正視聽。
宋家小姐……
步蓮華撩起珠簾,暗自打量站在宋規致身邊的那個妙齡女子。
並非步蓮華自恃貌美,只是那宋家小姐實在平淡素雅。
她早先知曉了宋規致與玉笙煙那曠世罕見的結合,自然心下好奇,眼下親眼見到了,心裡竟有些悵然若失。
宋規致氣貌不凡,玉笙煙乃是當年轟動武林的第一美人兒,然而二人之女,竟淡雅如斯,頗令人意外。
面板倒也白皙,五官倒也秀氣,只是,少了那分令男人慾罷不能的靈動和嬌媚。
她心內五味雜陳,嘆了一聲,便轉身去再次吩咐底下的人,一步也不可以出錯。
畢竟涉及皇家威儀,又是當今朝廷與武林交好的第一步,錯不得。
府內家眷極少,傳說羋閒鶴早前曾有幾房姬妾,只是當年步蓮華一氣之下離開王府後,他便遣散了那一眾女子,至今不曾納妾。
宴會開始後,主位上,便只有羋閒鶴一人,身邊坐著遠道而來的宋家父女。
羋閒鶴出來時臉上帶著笑意,邀請的王公大臣們雖說都在傳,那偏院兒裡住著個令小王爺慍怒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