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多舌,聽到沒?
“放心,我也不是那等人。若是你下次還如此魯莽,我可不會再給你守著了。”小碗聽出其中色厲內荏的味道,也不在意,順手要幫他掖上被角。
“囉嗦。”小碗的手在被子上動來動去的,崔子卿愈發不自在,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那種粗糙有力的觸感讓小碗吃驚,她迅速將這隻看起來白皙修長的手翻過來,只見指肚、虎口等處佈滿了厚繭,有些地方竟有皸裂的痕跡,這不是一隻養尊處優的手。
想到院子裡扎眼的校場,小碗有些了悟,“看起來這幾年你沒少下功夫,可還是尉遲師傅他們幾個在教你騎射?”
因著高氏的父親作為文官的領袖,崔子卿不太可能在讀書上頭有所進益,再者崔子卿天生神力,杜嬤嬤在崔子卿很小的時候就定下了讓他習武的計劃,還特地從退下來的軍官、教頭裡聘請了尉遲等人作為崔子卿的習武師傅。
“就只剩下尉遲師傅了。”崔子卿撇過頭,神色有些黯然。
小碗一愣,沒想到杜嬤嬤不過走了三年,原本被佈置的鐵桶一般的院子,早已物是人非,再也防不了高氏無孔不入的手段了。隨即又聯想到紫藤閣里人丁稀少,甚至連守門的婆子也沒有,就追問道:“那些下人呢?難道她都不許有人服侍你?”
“那倒沒有,不過是寒月發現幾個手腳不乾淨的,索性把大部分人遣退出去,只留幾個粗使的,倒也清淨。”崔子卿對此倒是蠻不在乎。
杜嬤嬤曾說過,寒月也是她下過大功夫栽培的大丫鬟,只可惜資質有限,十幾年耳濡目染下來,連杜嬤嬤五分手段也未學到。在小碗看來,她的這種處理方式,確實有些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意思,紫藤閣人手短缺只是小事,只怕這等行徑傳到外面,對崔子卿名譽有損……
“怎麼還在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紫藤閣的丫頭。”門簾唰地開啟了,寒月快步走了進來,不冷不熱地說道。後頭還跟著搓著手的五色,偷偷朝著崔子卿和小碗擠眉弄眼。
看起來是五色沒有攔住寒月呢,小碗也不在意,這畢竟是紫藤閣的地盤,她確實該回了,於是笑著說道:“是了,我這就回去。”
“不用,你相待多久就待多久。”崔子卿拉住她的衣角,正色對寒月說,“杜嬤嬤不是在信裡說過了嗎,這事不怪她,都是我沒用,要不也不會讓小碗落到我那未來大嫂手裡頭。不管怎麼樣,這裡都是自己人。”
寒月臉色更冷,她死死盯著小碗,“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可我只知道,現在她就是大爺院裡的丫頭,如今偷偷跑來少爺這裡,若是被人發現,恐怕——”
“怕什麼,我才不——”
“您是不怕,小女子我可受不得。”小碗眼見著崔子卿的倔強性子就要被激了起來,趕忙出聲打斷,半真半假的抱怨著,將衣角從崔子卿手中抽出來,“我的主子明天就要成親了,我可不想在這個關節鬧出個好歹來。我先走了,以後有機會我再來就是。”
話說到這個點子上,崔子卿果然就乖乖放了手,小碗朝他一福,施施然離去,五色趕緊過來給她打簾,偷偷給她豎起了大拇指。
***
第二天的婚禮就跟小碗毫無關係了,她老老實實待在屋裡聽了一天的鞭炮聲,除了有人過來送飯,她都是門窗緊閉。
直到新人的洞房花燭夜之後,天剛矇矇亮的時分,石竹敲開了小碗的門。
“小碗姐,小姐,不對,該叫大奶奶了,大奶奶叫你過去呢。我就說,大奶奶還是最最看重你的,這婚禮一過,就想著要帶你去奉茶哩。”石竹笑得親切,緊著上來幫小碗拉平衣角。
小碗淺笑,她的用處才剛剛開始呢,她深吸一口氣,隨著石竹離開這處狹小的罩房,向鵠鳴苑的正房走去。
小碗到的時候,就看到盛裝的任書瑤,一臉嬌羞的依偎在崔子閔身側,看到小碗過來,也只來得及遞了一個笑臉,又附在夫君耳邊,小聲的說些什麼。
看起來任書瑤的洞房花燭夜過得很是美滿,小碗也放下心來,她輕巧地走近,垂手侍立在一側。
這時一個削肩細腰的年輕丫鬟忽然開口道:“大爺,大奶奶,時辰到了,該去給去給老爺、太太請安了。”輕輕一福,再抬起頭來,相貌在屋裡一眾丫鬟裡頭並不算最出眾,只是那雙清冷的眼睛讓人印象深刻。
任書瑤輕拍了一下額頭,笑道:“看我這記性,多虧了滕白提醒,快點走吧。”說罷就拉著崔子閔的衣袖往外走。
就在拉住衣袖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