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供。”
宋夫人話音未落,蘇二太太不待別人開口,自己先就笑著撫掌道:“我說此物怎麼如此誘人!原來夫人是從太后老人家手裡傳來的方子!我們幾個今日也算走了時運,竟與太后同福,得嘗天供了!”
眾人忙起身不迭。一來向宋夫人道謝謝,二來向京城方向謝禮不止。
祈男跟在瑾湘身後,入鄉隨俗,少不得也依樣畫葫蘆做了個樣子。
宋夫人興奮得滿臉華光。待眾人落座之後,又絮絮道來:“其實還不止呢!太后不止想出茶汁這一味來,她老人家是會吃善品之人,領了宮女們蒸騰調理了各樣花露,有時高興了,也注入酪漿之中,上火熱蒸。我曾有幸,”宋夫人向皇城方向高高舉杯:“得飲過茉莉,丁香兩種風味花香酪漿,因感覺滋味。唯有醍醐灌頂四字可以形容得盡了。”
眾人又是一通豔羨讚歎,宋夫人方覺心滿意足了。
祈男因不理外事,也不喜歡看戲,只顧自己埋頭苦吃,因此獨用六隻肥美多黃的母蟹。直吃得嘴巴有些微微發麻了,方才捨得丟下手來。
宋家的廚娘確實是易牙中的高手,啖蟹既飽,隨之上席的便是一道湯菜——鴨汁煮白菜。如此清淡的蔬餚一旦出現,也就意味著蟹宴算是結束了主題,進入到意興悠閒的尾聲階段。
剛剛經歷了膏黃滿殼的饜足之餘,唯清淡湯蔬方可令唇齒間體驗出微妙的流轉來。
祈男又盡一碗湯菜。瞬間就覺得腰間絛帶,有些不堪重負了。
“今兒小姐可吃得太過了!”玉梭有些擔心的看著祈男,可話雖如此,她才快手從熱蒸籠裡抓出一隻母蟹來,又滿滿剔出一殼子黃和肉來,上好的薑汁兌醋也倒進去了。這可,怎麼好呢?
祈男二話不說,眼光所及之處,凡看見必不會放過,再說。這樣好的東西,不吃豈不浪費?也對不起玉梭一番手工苦心不是?
只是,光吃了蟹不用些湯,似乎不成完美的終局,那麼。。。
於是乎,絛帶又緊了三分。
“我真的不能再坐了,”祈男悄悄對瑾湘道:“姐姐要不要出去逛逛?”
瑾湘看她一眼,撲嗤一聲笑了:“看你瘦成這樣,倒挺能吃!誰讓你小腰繫得那樣細?光要好看,現在如何?”
祈男心裡叫苦不迭:“我的好姐姐,早上出來就是這樣細,鬆了怎麼樣呢?難不成走一半裙子掉下來麼?誰知道宋家廚娘這樣厲害?害我現在進退不得。”
瑾湘也自覺吃得差不多了,便回頭問著阿常:“姨娘們都在那裡?咱們尋她們說話去!”
正好祈男也這樣想呢,於是便眼巴巴看著阿常。
“我也不知道,不如去問聲太太,反正小姐要出去,也要回一句的。”阿常說著,便向太太那一桌走去。
祈男吃了一驚,回太太?那不是找死?
瑾湘看出祈男臉色大變,忙笑著安慰她道:“沒事,太太必依此話。”
原來祁家母女感情這樣好?祈男頓時生出羨慕之情來。
果然見阿常私下問了聲太太身後的丫鬟,太太聽說,微笑著點了點頭,阿常笑著回來,對瑾湘道:“跟太太的阿麗姐說,姨娘們在平春堂呢!就在這樓後頭不遠處,太太說小姐去去就來吧!”
瑾湘一聽這話,便拉祈男出席來了,祈男不敢問她,只低低問著玉梭:“祁夫人真好說話!原來祁家三小姐也是庶出?”
玉梭啞然失笑:“九小姐敢是被螃蟹吃昏了頭?祁家三小姐正經是祁太太嫡出,她說去看姨娘,不過因一向與家中四姨娘感情好罷了。奴婢雖不與祁三小姐交好,到底也曾聽阿常提過幾句。”
祈男忙訕訕笑道:“敢是才喝了幾杯宋夫人的佳釀,確實覺得有些上頭,經你這麼一提,我也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
瑾湘從前回過頭來催道:“你主僕二人說體已可說夠了?要出來也是你,”指著祈男笑道:“我陪你出來了,你倒丟下我不理!”
祈男一把挽起她的手來,親親熱熱地道:“怎麼丟下我的好嫂子了?看這話說得,還沒過門,就這麼會拈酸吃醋,將來大哥可怎麼受得了你!”
瑾湘臉紅起來,猛地拍了下祈男的手:“別再說這種話了!笑話開老了就無趣了!”
祈男瞥了瞥她的臉色,怕是真的惱了,忙向前一步福了一福:“好姐姐,饒過我吧!下回不敢再說了!”
玉梭也上來圓場:“才我家小姐還跟我說呢,宋夫人的酒可真厲害,想是小姐貪杯,祁三小姐看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