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伸出一隻手來,啪地一聲,將她伸出來的纖指打落了下去:“憑你?你憑什麼得這些賞賜?不過一個小小的姨娘,看慣得你有些摺兒!不管好歹就張口!你是什麼身份?!好不好,打一通出去也不算什麼大事!”
祈男聽不下去了:“太太,姨娘一時忘了禮節是她的不是,不過太太話也別太絕了,五娘畢竟也是小轎抬進來了,又生養過,怎好說打一通就攆出去的話?”
太太冷眼睇她:“喲,我還忘了,這兒還有位九小姐呢!”她挑眉冷笑,眼神冷酷如冰錐:“攀上高枝了是不是?自然,我們蘇家開始仰仗大小姐,如今又要仰仗九小姐了是不是?”
祈男聞言頓覺不善,瞳孔猛地一縮,眼底頓時閃過一道寒芒。
“哈哈哈哈!”太太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犀利狂妄,竟震得錦芳向後連退兩步:“我的好小姐,就算你本事大,進得了宋家的門,你可想好看好了,那位宋夫人,不是好對付的主兒!將來少不得還得依靠孃家勢力!若沒了那頭,又失了這頭,就算你有宋大爺庇護,他到底是個爺們,不可能一天只圍在你左右吧?你也大家後院長大的,有些話不必我多教你,總也該知道些厲害吧?!”
錦芳細聽這話,竟大覺有理,突然心裡為祈男煩憂起來,本來因自己而委屈生起的,如山般怒焰,瞬時滅去大半。
祈男卻不動聲色,冷眼看著猖狂大笑的太太,唇邊噙著刀鋒般的冷然,猶自站立不動。
“我能不能嫁進宋家,嫁進後如何行事,自然不必太太教導。自小耳濡目染,已是學會了不少。若說依靠,我竟一向不知,原來太太也是可以讓我依靠之人。正如前幾日在宋家病中,太太何時看顧?回來可有一句相問?如此情形下,再說依靠,簡直笑話!”
太太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祈男話裡有些東西,讓她由不得身上發起寒戰來。
“至於蘇家依靠我,這話我也不懂,不過好在明兒老爺就要回來,也許親自問問他老人家,倒可恍然大悟,也未可知?”
太太心頭小鼓,有些慌張地敲響起來。
老爺是巴不得與宋家聯姻的,對這一點,太太是再清楚不過了。若論官癮,蘇家二老爺不說大,可也不算小了。好容易託宛妃的福直上青雲,偏生又不巧有降落之險,好在如今又有祈男,太太知道,若能再於官途中相助一把,老爺必對祈男另眼相看,高待一等。
若真是如此,什麼東東西西,器具箱籠,老爺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既然是賞給五姨娘的,就還擺在她屋裡也就是了。
太太此時幾乎能聽見老爺說出這句話時,不耐煩地腔調了。
於是乎,太太猶豫了。
“喲,九小姐,話可不能這麼說。”吳媽媽從外頭進來了,臉上陰笑道:“這回咱家若真能與宋家聯姻,太太其中可算出力不小!”
這 話怎麼講?祈男簡直要被氣笑。
“小姐你看,此事乃宋大 爺執意要娶小姐而起,宋夫人是不願的,這點奴才不怕明說。老爺若知必問,何以那宋家大爺就必要九小姐不可?難不成是哪裡見過?”吳媽媽笑得不懷好意:“到此處,少不得就要太太出力,替九小姐打點遮掩了,九小姐你說,是與不是呀?!”
祈男昂首,斜眼睇那媽媽,清麗黛眸中露出憤怒與鄙夷:“莫非媽媽話裡意思,是我不守閨律了麼?!”
吳媽媽看似示弱,將臉看向地面,實則語氣裡一點退讓的意思也沒有:“奴才不敢。不過世間萬物,總有個因果。好好的,怎麼宋家大爺就看上九小姐了?按說小姐深閨不出的,斷然沒有相識相會的機會,若說此事一點蹊蹺沒有,那可服不住眾人的口。”
錦芳心心念念,怕得就是這個,太太面前也罷了,若在老爺面前提到此事,別的不說,祈男的臉面不保,更有可能,委委屈屈地嫁進宋家,這樣一來,在宋家的前路就更難走了。
因此當下她便慌了手腳:“吳媽媽這話怎麼說的?平白誰又嚼舌根了不成?按說那些個漏水的槽太太也該好好治治才是!咱們娘們在家也罷了,老爺回來,聽見些不三不四的話,再 見風就是雨的,那豈不是沒的也說出有的來?到時反鬧得家裡不得安寧,太太治家,臉上也不好看不是?!”
太太冷笑不答,吳媽媽揚起臉來,露出一口白牙,森森然道:“誰鬧了?誰鬧了?若不是姨娘在這裡指著太太說三道四的,誰不想求個平安穩定?誰不知道老爺明兒將回來?好好的,誰有這麼大的膽子鬧事?”
錦芳不吭聲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