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對方沒看到他與嶽秋的聊天記錄,溫覽在心底鬆了口氣,連連點頭。又想到剛才那句“慾求不滿”,他抿了抿唇,暗想離大四找房子搬出去還有多久…… 121開春後,陰沉的天氣漸漸少了,圖書館附近的路上樹木都發了新芽,嫩綠嫩綠的。為了在大四前湊夠畢業所需的志願時,溫覽報名了圖書館的志願者,剛好結束這天的工作,與前來接人的謝南群並肩走在人不多的小路。“還差四個小時,下星期再來一次就夠了。”溫覽一邊走,一邊說。謝南群也參加了這個活動,可惜兩人不在同一組,時間不同:“好,到時候我接你。不過週五那天你陪我?”溫覽給了他一個“你怎麼這麼粘人”的眼神,但依然答應了:“當然。”兩人說說笑笑,前方一段路的路燈不是很亮,飛蛾圍著忽閃忽閃的,突然從前方路口出現一個踉踉蹌蹌的人影,徑直朝溫覽撞來。他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就被謝南群攔住了。原來是個年輕女孩,面容有點熟悉,可臉色蒼白得不正常,似乎生病了。她好像精神有些恍惚,沒道歉,打算越過兩人繼續向前。但她要去的方向是體育館,此時黑燈瞎火,一般不會有人過去,尤其是孤身一人的女生。溫覽出於善意,詢問了一句:“你好?需要幫助嗎?”女生停住了腳步,傻愣愣地回頭看他,眼角還掛著淚珠,看起來很可憐。突然,她好像認出了溫覽似的,又或者只是情緒到達了崩潰的臨界點,放聲大哭。兩人一下子呆住了,完全沒料到路上遇到的陌生人會是這種反應。謝南群多看了她幾眼,試探地問溫覽:“她是不是那天我們去夾娃娃遇到的那個?”“啊?”溫覽剛想掏紙巾去安慰對方,一聽這話,對女生說道,“你,你是不是來找你男朋友?”這話一出,女生哭得更慘烈了,蹲在地上,雙手神經質地扯著頭髮:“他騙我……他不是……連名字都不是……”“她看起來情況不太對。”謝南群皺著眉頭,低聲對溫覽說,“你別過去,我看看能不能帶她去校醫室。”然後走向女生,“你這樣找不到人的——”沒等他說完,對方好像哭得失去了力氣,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這下兩人不敢耽誤,趕緊將人送到校醫室,當值的醫生檢查了一下:“她在發高燒,得打點滴才行。”這時,女生似乎稍微清醒了一些,雙手按住肚子,“不行……不能吃藥……我不要……孩子……”同時開始小幅度地掙扎著。醫生見多識廣,發現女生的腹部稍微隆起,臉色一下子嚴肅了:“等等,你懷孕了?”見女生因為這句話反應更激烈,她急忙說道,“這樣得送醫院!來,你們也幫忙!”儘管女生一直表現出抗拒,但還是被送到了附近的大醫院,溫覽手裡還拿著她剛才做檢查時脫掉的外套,一摸,口袋裡有手機,能找到家人的聯絡方式。他試著撥打了標註為“男朋友”的,但提示是空號,看來是對方登出了,不希望被這個女生聯絡到。這時,有一個沒顯示聯絡人的號碼打了進來,接通後是個很尖銳的中年女人的聲音:“梅梅,你到底去了哪兒啊!”溫覽以為這是女生的家人,便一五一十說了,誰知那邊只拋下一句硬邦邦的“知道了”,便突然結束通話了電話。“我去交醫藥費。”謝南群猜測女生不是華大的學生,沒準是哪裡的高中生。“好,我先在這裡守著,等她家裡人過來。”沒多久,一個面相顯得有些刻薄的女人走過來,燙著一頭波浪卷,嘴唇很紅,嗓音很尖:“我們家梅梅呢?”醫生正好出來,不悅地警告了她一聲,然後告知了病人的情況。他以為溫覽是女生的男朋友,還轉過頭指責他沒照顧好懷孕三個多月的女朋友。聽了這話,中年女人看向打扮光鮮的溫覽,眸子閃了閃,立刻捂著臉嚎哭,話裡話外都是控訴他不負責任,毀了她的女兒。然而,溫覽沒有反駁,而是一臉震驚地盯著女人,似乎要從中得到些什麼訊息。他總覺得對方的眉眼很熟悉,像是許久之前看過的、藏在記憶深處的某個人——意識到這一點,他站在原地,手腳慢慢變得冰冷,身子也僵硬了。見狀,女人更認定是他搞大了梅梅的肚子,叫嚷著要他給個說法。幸好這時謝南群回來了,一把拉開女人,冷笑著說:“我們好心送人進醫院,可不是為了被誣賴。”又抬起下巴,示意女人滾去病房,“我看你根本不知道她懷孕了吧?她成年了嗎?”被他的氣勢嚇到了,女人咬咬牙,沒敢繼續裝哭,狠狠地剜了兩人一眼,逃了似的走開。很快,從裡頭傳來她沒剋制住的咒罵聲,似乎對女兒非常不滿。剩下溫覽呆呆地站在原地,視線落在緊閉的病房門上,囁嚅了許久,也沒喊出曾經很熟悉的名字。“小籃子?”謝南群很擔心他。溫覽回過神來,苦笑了一下,低聲道:“群哥……那個好像是……我媽。”儘管對方的外貌蒼老了許多,只有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