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頂老者的面色緩和了許多,道:“好,你有何遺憾,說出來便是。”
張傲天道:“前輩刀法之高,令人歎服,晚輩若是能夠得知前輩之名號,死也無憾了——而且,更不知前輩這出神入化的刀法是何人所授呢?”
“這”禿頂老者不由語塞,自己本已輸了,不下山,還在這裡耍橫,說出名號,也是自取其辱,若再說出來歷,豈不更讓祖先蒙羞?
這時,只聽一個聲音幽幽道:“狂龍霸劍斬,銀月照寒天,他日尋青羽,壯志凌雲霄——”
禿頂老者面色大變,道:“退——”話音剛落,人已經在十丈之外。藍衫文士立刻也飛身追去,接著,只見身影連閃,一干人等在頃刻之間,已經走得一個不剩。
張傲天的額頭上,冷汗依舊在流著,水寒煙卻是一臉古怪地說道:“這個人一定又是那個奇怪的女人”
張傲天朗聲道:“還請姑娘出來相見,在下有話要說。”
只聽身後一人道:“我已經在這裡了。”
兩人回首,只見那女子已經換回藍衣,面紗仍未除去,但透過她那秋水雙眸,張傲天仍可看到她心中的迷離與淒涼。
張傲天躬身道:“多謝姐姐了。”
藍衣女子也不客氣,道:“傲天兄弟多禮了。”
水寒煙面色一寒,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為什麼什麼都知道?你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你快說——”
藍衣女微微一笑,雖然隔著面紗,也能感受到她雙眸中流露出那動人的風姿,她笑道:“你的小師兄要比我的想像中成熟得多,而你你則是要比我的印象中還要急躁得多。”
水寒煙很不愉快,喝道:“你不說麼?”劍已經出鞘半匣。
這小妮子,剛才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傢伙在這裡的時候,她可沒有這麼兇悍,現在大隊伍走了,就剩下這一個新來的小女子,她倒神氣了。
張傲天連忙壓住她的手腕,道:“事情緊急,便不再拐彎抹角了,請姐姐明言,我等應該如何應付來敵?”
他已經感覺到,這個藍衣女子是友非敵。
而且,即便這個藍衣女子有著其他的用意,在眼下這種形勢下,他也只能賭一把。
水寒煙很是疑惑,敵人不是走了麼,那還需要應付什麼?
藍衣女道:“很好,不愧是龍凌淵的師弟,你總該知道他們所來的緣由吧?”
張傲天想了想,道:“請姐姐室內詳談。”
的確,山風凜冽,終非待客之道。
藍衣女點了點頭,當先走進廳內,她倒是一點都不見外,水寒煙很不滿意地哼了一聲,然後衝著她的後背又做了一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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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 倚小賣小 無中生有醋滿天
大廳內。
張傲天與藍衣女兩人分坐左右,而水寒煙則靠在窗前,手中把玩著剛剛採來的山花。
藍衣女嘆道:“我想你應該曉得他們為什麼而來麼?”
張傲天的確是一頭露水,不過那個禿頂老者倒是說了,他和自己的師父是有著殺徒之仇的,至於其他的人,自己就不曉得了,可是師父一向主張俠義,與邪魔歪道有過節也屬正常,於是道:“他們自然是與家師有著過節的了。”
藍衣女點頭道:“是——但是不全是,這些人中有一個人,也就是這些人中的發起者,是與你師兄有著仇怨的,但他不敢獨自前來,於是就找了一些與你師父和師兄有著過節的人來,而這些人中武功最高的就是剛才的那個禿頂老者,他與你師父有著殺徒之仇的,這些你們都已經知道了的。”
張傲天嘆道:“這個老者的刀法簡直是不可思議,可是為什麼我從來就沒有聽過江湖中有這麼一號人物?”
藍衣女道:“他閉門練刀已經二十年了。二十年前,他曾敗在令師手中,於是苦練了二十年,刀法自是更上一層樓了。”
二十年!苦心練刀二十年!
對於這個,張傲天實在是不能理解,人的一生,能有幾個二十年?
這個禿頂老者,究竟是什麼來歷呢?
張傲天突然想起藍衣女剛才吟的那首四言絕句,於是道:“姐姐適才唸的那四句詩是什麼意思?為何那老者一聽這四句詩便立刻遁去?”
藍衣女嘆道:“那要說到四百多年之前了,這首詩是江湖中人為一位凌雲志大俠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