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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仍舊還是吃力地想要扮演出健康快樂的模樣,夏沫也彷彿毫無察覺地聽著笑著,好像他很快就可以好起來。看著微笑的夏沫和微笑的小橙,她心裡的悲傷如同深夜的海水般翻絞著。

難道,他以為真的可以瞞過夏沫,夏沫真的會什麼都不知道嗎?

走出病房。

夏沫坐在外面的長椅上,木然地望著空蕩蕩的走廊盡頭,如同渾身的力量都在離開小橙的這一刻被抽走了。她閉上眼睛,面色比小橙還要蒼白,漆黑的睫毛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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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沫……〃

珍恩走了出來,擔憂地看著她,突然聽到珍恩的聲音,尹夏沫條件反射般猛地睜開眼睛,眼底充滿驚恐。

〃小橙……〃

小橙已經昏厥休克過好幾次,每一次搶救都變得越來越艱難,歐辰請來了更多的醫生,而每一個醫生在看完病歷後都是搖頭。

“沒有,他睡著了。”珍恩急忙解釋,然後看著她憔悴的消瘦的面容說,“你要不要也睡一會兒呢,好像你一個星期都沒睡過了。”

“我沒事。”

尹夏沫低喘口氣,從長椅上站起來,說;

“我去一下會診室。”

望著夏沫漸走漸遠的背影,珍恩呆呆地站立著。小橙,究竟是你在演戲給夏沫看,還是夏沫在演戲給你看?或者,那兩人心裡都是清楚的吧,只是無法忍受看到彼此的悲傷,才同時選擇了樂觀開朗的面具。

從醫生會診室裡傳出一句句的對話聲,尹夏沫正打算敲門的手僵在半空中,耳朵裡飄進了歐辰的質問聲和醫生們無奈的解釋——

“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歐辰的聲音裡隱含著失望和怒意。

“……所有的辦法我們都想過了,也做了各種嘗試,可是一切辦法對於病人的身體都無濟於事。事實上,他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蹟,一個星期前的那次休克就什麼危險,我們原以為……”

“如果做手術呢?即使手術有風險,也好過這樣眼看著他的身體惡化下去!”

“手術只會使得他更虛弱,而且我們會診研究過幾次,手術風險太大,他幾乎沒有一點可能活著離開手術室。”

“我請你們來不要聽你們說這些的!作為醫生,你們要做的上治療病人,想盡一切辦法去挽救他的生命!我不相信他會死!他才二十歲!他不可能一點希望都沒有!”

歐辰的憤怒的低吼使得會診室一片死寂,良久,門內又低低透出他沙啞疲倦的聲音。

“不要讓夏沫知道,如果她問起,就說你們正在想辦法,小澄的病並沒有完全絕望……”

露臺上的積雪仍未融化,腳踩上去有“咯吱咯吱”的細響,冬日積雪的反光閃得她的眼睛刺痛刺痛。尹夏沫木然地走著,直到冰涼的欄杆擋在她的前方。

她的眼睛彷彿已經不會轉動。

呆呆地望著樓下。

她的腦子也是木然的。

就像樓下那一片白皚皚的雪地,寒冷,空茫。

紐約這年的冬天也下了很大很大的雪。每次下雪,洛熙都要走出屋外靜靜地呆一會兒,伸出手掌,讓雪花輕輕落在他的掌心。晶瑩微涼的雪花就像離開她的那夜晚,彷彿身邊還有她的氣息,彷彿她的背影只是剛剛消失片刻。

告別喧囂的娛樂圈來到紐約,脫離了那些簇擁著跟隨著他的鏡頭,他的生活忽然空白了下來。或許太久以來,已經習慣了忙碌疲憊地工作,就像陀螺一樣不停地旋轉,而停下來之後,他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的是什麼。

他的公寓在紐約最繁華的街區。

每天在窗前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行色匆匆的路人,寂寞如同夜晚瀰漫的白霧將他濃濃地包圍。他學會了吸菸,學會了酗酒。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整夜整夜地望著電話出神。

無數次地,他想拿起電話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哪怕不說話,哪怕只是聽一聽她的聲音。

他以為可以離開她。

以為只要遠離她所在的城市,距離將會阻斷她的氣息,他可以慢慢地將她忘記。

()

可是他離開了。

卻將他的心丟在了那裡。

紐約的雪下得很大。

他站在雪地裡,讓紛揚的雪花落滿他的全身,這天是舊曆的春節,他知道在那裡也在下雪,也許落在她身上的也會是同樣的雪花。

雪花從窗外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