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去通知,你上去陪莉君說會話。”
未婚夫才呆幾天又要走,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吳莉君怏怏不樂,真想跟他一起去。可是沒結婚,跟他到處跑別人會說閒話。況且朱斯蒂娜的精神狀態非常不好,如果跟著去誰照顧她。
百般無奈之下,只能吟著淚水幫助收拾行李。
阮明秀是過來人,豈能不知道她的感受,很多事情又不能說,只有耐心地勸慰道:“莉君,別傷心了,我們辦完事就回來。如果有什麼事或者有什麼話要對他說,就請樓下綜合部的人發電報。”
“姐,我發現我好沒用,什麼忙都幫不上。”
阮明秀暗歎了一口氣,拉著她雙手道:“莉君,為民比你想象中更能幹更了不起,總有一天你會為有這樣的丈夫而驕傲。正因為太能幹太了不起,所以有太多事要去考慮去做,接下來三年會非常非常忙,你要有心理準備,要體諒他,不要胡思亂想,更不能耍大小姐脾氣。”
表姐對未婚夫的評價如此之高,吳莉君心裡美滋滋的,嫣然一笑道:“我知道做潮州人的妻子沒那麼容易,我不會胡思亂想,不會耍脾氣的。”
看著她,阮明秀不由地想起丈夫,鬼使神差地冒出句:“做儂人的妻子更不容易。”
想起未婚夫前段時間提起的那個人,吳莉君忍不住放下衣服問:“姐,姐夫生前的軍校同學陳潤威上尉有沒有成親?”
“沒有,怎麼了?”
“那他家有沒有幫他跟誰提過親?”
“就見過幾次,這我哪知道。”
“打聽一下不就知道了。”
阮明秀猛然反應過來,捏著她鼻子笑罵道:“你個死丫頭,管好自己就行了,別搞得像個小媒婆似地管別人閒事。”
吳莉君詭秘一笑道:“你是我表姐,不是別人!而且為民說過,陳上尉人挺好,跟你挺合適。”
丈夫屍骨未寒,阮明秀哪會考慮這些,嘭一聲扣上皮箱:“真受不了你們兩口子,就這樣了,我去看看錢先生到了沒有。”
錢新霖到了,帶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正坐在辦公室同李為民說話。阮明秀微笑著打了個招呼,提起暖瓶給他們續茶,中年人溫文爾雅,很紳士的起身感謝。
“這確實是個擴大影響,樹立形象的好機會。學生沒問題,關鍵是家長,河內海防那麼亂,他們肯定不會放心。”
剛接到訊息,駐紮在日本的美國海軍第七艦隊第90特遣艦隊要做各種準備,估計要到8月10日才能抵達東京灣。那麼多難民聚集在海防,抵達之後他們不可能只讓儂區鄉親上船,這就意味著儂區鄉親要在海防滯留至少一個月。
那麼多人不能幹坐在那兒等,李為民想讓華青會參與進來,想組織一批學生過去唱唱歌、跳跳舞,多辦幾個識字班,同時協助管理難民營,看能不能鍛煉出幾個會組織、能管理的人才。
學生喜歡熱鬧,哪兒熱鬧往哪去,問題河內海防比西貢更亂,所以錢新霖有此擔憂。
顧長庚是錢新霖的朋友兼戰友,二戰時一起跟日軍周旋過,現在是《新越華報》總編。
鬥爭經驗同樣豐富,並且懂政治,他不動聲色看了看阮明秀,李為民微笑著點了點頭,確認這位漂亮的女士是自己人,他才捧著杯子慢條斯理地說:“光學生去家長肯定不放心,如果多去些人,又全是些熟人,我想問題應該不大。”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何況眼前這兩位能活到今天絕不是臭皮匠那麼簡單,李為民饒有興趣地問:“顧先生認為我們應該再組織些什麼人過去?”
“李先生,長庚以為想擴大影響、樹立形象,就不能光考慮儂區鄉親。南撤的人大多會支援政府,大多是天主教徒,他們是天然盟友,應該把他們考慮進去。所以我們要麼不幹,幹就幹大點。
崇正體育會有一箇中音組,大鳳凰音樂社剛剛加盟,他們每晚排練,粵曲粵劇流,行歌曲,樣樣拿手;潮州幫有‘潮群’,有潮劇社;海南幫有南光瓊劇社、聯聲瓊劇社和同聲瓊劇社;福建幫有閔華聯誼社,有歌仔戲班。完全可以組織起來一起去,唱一兩個月大戲。”
這確實是個好主意!
李為民樂了,舉一反三地說:“再組織幾個電影放映隊,帶上發電機,給難民們放露天電影。”
錢新霖忍不住笑道:“投資雖不多,效果估計不會差,因為只有在難民營,人才會這麼集中。如果錯過這次宣傳我們自己、樹立我們華人形象的機會,下次再想搞肯定沒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