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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子孫。

賈母暗道不妙,又不能說是忠順王叫人來通風報信,急得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偷窺侯府也就罷了,若是靜嫻一口咬定她偷窺宮廷,那可就糟糕了。只得跪下苦苦求情。

孔靜嫻站起身來,對她冷冷瞥了一眼。

賈母活了這麼幾十年,也從未有人這樣看輕她。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被當了槍使。忠義王且平平安安地回來了京裡,賜府封王,林沫又有什麼打緊?再不濟,他是當朝的狀元,孔家的女婿,文人的筆桿子最是誅心,太上皇最好一個面子,最多也不過就是使個絆子罷了。

她實在沒想到靜嫻會真的把事情鬧到宮裡來,連林沫名聲會因此折損也不怕了。

想到此間,不覺老淚縱橫,只說自己只有一個女兒,女兒也只得一個外孫女,從小在她府上養大,愛如珍寶,可是被林沫接回家後,便再沒怎麼相見,她實在是思念外孫女兒,又擔心她在林家有什麼不習慣

“國公夫人的意思,是說我們欺負妹妹了?”靜嫻苦笑道,“國公夫人怎麼不提你們家已經一把年紀了還養在女孩兒堆裡的孫子?我倒是敢叫妹妹去你們家!我一想到妹妹曾經在你們這樣的人家住過,就擔心她擔心得睡不著覺——”

“景寧——”太上皇出聲阻止,“你啊,就是被和惠寵壞了。”

“求老聖人疼疼侄孫女,疼疼侄孫女的妹妹。”靜嫻道,“景寧給您磕頭了。”

第 89 章

她這一哭;倒叫太上皇想起和惠來了;那時候和惠還只是端王府的小郡主,是整個宗室中最出挑的姑娘;聰明伶俐;又沒有靜嫻這樣咄咄逼人的氣勢;撒起嬌來很讓他受用。後來成了公主,也是溫柔守禮;替他和母后在父皇那兒討了不少喜歡。就算嫁到了孔家,也一直安安分分的,沒替兒女求得過分。如今老兄妹也到了這把年紀,上次見面還是景寧這丫頭成婚的時候;這歲數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呢。他想到這兒,心就軟了下來:“你好好的,哭什麼呢,你是和惠的孫女,身上流著我們皇家的血脈,朕能不疼你?”

賈母心裡咯噔了一下,她是老成了人精的了,原本想著,依著國公爺的面子,她又年紀大,有些聲望,以往也在老聖人說起來,倒也會提一句“賈代善是個好的,可惜,去得早了哇”。只是到底親疏有別,她本來就聽說靜嫻在太上皇那兒討不得喜歡,自認也佔著理,才敢過來辯上一辯,卻料不得太上皇是這個態度。

她原本年紀就不小,身子也算不得十分得硬朗,這一嚇之下,竟提不起一口氣,昏厥了過去。

“傳太醫吧。”太上皇冷冷地道,“這事,朕便妄自替景寧做個主罷!你爹是朕的外甥,你便如同朕的親孫女一般,朕委屈不了你!”

林沫跪在御書房的波斯毯地上,低著頭,默默地算著時辰。皇帝生了氣,打他進來起就當沒這個人在,也不叫他起來,御書房裡也沒有其他人,連伺候的宮人都沒有,他也沒覺著有什麼丟臉的,就乾脆這麼直挺挺地跪著,只是昨兒個睡得又晚,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御書房的炭火味兒又重,且地上著實有些冰涼,他跪了這麼久,膝蓋隱隱地生疼。

“起吧。”皇帝看他身子搖搖欲墜的樣兒,聲音猶自冰冷。

“謝皇上、”林沫態度依舊恭謹,低眉順眼地起了身,弓著背站到了自己該站的位置去。

皇帝皺了皺眉:“到前頭來說話。”

“是。”他彎著腰往前走了兩步,依舊悶葫蘆似的耷拉著腦袋。

皇帝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了:“剛剛不是挺神氣麼誰給你的膽子,隨隨便便地頂撞長輩?你那些詩書禮義都讀到哪裡去了?沒人教過你孝字如何作寫麼?”

林沫繼續悶著頭不吭聲。

“說話!”

“回皇上,即使是林家的長輩,還有處不好了分家一說,何況那所謂的長輩並不姓林?微臣以為,各人自掃門前雪,靖遠侯府如何,榮國府本就沒資格指手畫腳。賈王氏論起輩分來確實是長輩,然則榮國府次子當家,將襲爵的長子排擠到偏院的事兒,京裡誰不知道?微臣也算是十年寒窗讀出來的了,實在不願意聽這種人的教誨。更何況微臣家裡,小妹待字閨中,不久微臣也是要做父親的人了,又想要外放,不把關係濾清了,實在是不安心。”

皇帝先是被他那句要做父親哽了一下,又聽了他後一句,怒不打一出來:“你放什麼狗屁?外放,外放做什麼?你在戶部擺譜子還不夠?曹尚書是你的頂頭上司,他都怵你的脾氣!你把自己當什麼?”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