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一眼望去,便是看到了兩道熟悉而久違的身影,神色立刻變得激動起來,身形一晃,來到了二人面前,不待二人反應,噗通跪地,對著其中一人恭恭敬恭敬地叩了三個響頭。
“老師,方毅不孝,讓你受苦了”方毅抬起頭來,望著面前的人,神色激動難平。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鄭鶴和鄭浪。
“起來,起來,毅兒,你都是開山境界強者了,這樣然別人看了笑話。”鄭鶴老目含淚,俯身扶起了方毅。
方毅堅決搖頭,正色說:“一日為師,終生為師,縱然徒兒以後進入了人皇境界,老師依舊是老師。”
“好,好,好……”鄭鶴眼眶泛淚,老懷生慰,不住點頭,他這輩子最大的成就,便是年到晚年,收了方毅這麼一個弟子。
鄭浪平素面容冷酷,沉默寡言,此刻卻也難掩心中激盪,上前狠狠地和方毅抱了抱,抓著方毅的肩膀:“師弟,想當初,我和老師先你一步進入騰空境界,現在你卻是遠遠地把我們拋在後面了……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和老師都已經聽說了,我們以你為榮”說著狠狠地拍了拍,臉上露出了罕見陽光的笑容。
方毅不好意思地一笑,說:“說起來,還是我連累了老師和大師兄,要不是因為我,你們也不會被困在龍殿這麼久。”
鄭鶴和鄭浪相視一眼,旋即都是笑了起來。
鄭鶴搖頭說:“毅兒,你這話說得不對,龍殿乃至龍主,一直都對我們照顧有加,外界一般的騰空境界強者,最多隻能在龍殿呆上一個月,而我們卻能夠在這裡呆上將近一年,這段時日,我和浪兒修為都是進展頗多,也算是因禍得福。”
方毅當然看得出來,鄭鶴和鄭浪較十日之前,修為都有了一個質的飛躍,現在的二人,論內息之渾厚,較紫龍山世紀之戰以前的歐陽治,也只是稍差些許,若是配合強大的功法招式,與歐陽治一戰高下都不成問題。
鄭鶴本身資質並不如鄭浪,進入騰空境界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擁有這樣的成就,不光是因為龍殿的特殊環境,以及龍主的特殊照顧,也是因為方毅前段時間對其施展“大智無定指”,使其進入頓悟狀態。
而鄭浪,除開龍殿創造出來的優越修行環境不談,其本身武道資質並不下於龍殿三大真傳弟子,再加上他的武道偏向殺伐,這種武道特點是精進迅速卻容易在殺伐中迷失自我。好在鄭浪本身心志堅定非常,他現在,已然是初步走出了鄭家武學的桎梏,開始了自我武道的追求,初步創出了自己的刀道。
方毅感覺得到,在鄭浪的體內,一股初生但兇猛如魔的刀意,在其神識深處正在不斷醞釀,成長著。
“毅兒,衛國他們都還好吧?”鄭鶴關切地問。
“雖然之前吃了一些苦頭,但現在都很好。”
“好,那我就放心了。”鄭鶴雖然已經對外界發生的種種都有耳聞,但唯有此刻聽到方毅的確認,他才真正放下心來,微笑說:“毅兒,你上去吧,大家可都在等著你呢。”
方毅向四周一看,果然見許多雙眼睛都是眼巴巴地看著自己,觀戰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是啊,師弟,讓我們看看,開山境界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水準?”鄭浪也說。
“讓老師和師兄見笑了。”
方毅有些不好意思,身形一動,便是重新落回了決天台上,對馮朝露說:“不好意思,耽擱了一些時間,你出手吧。”
馮朝露的氣質比尤勝雪更為清冷,如天山之巔高不可攀的雪中仙子,一身和其他真傳弟子一樣的白色袍服穿在身上,卻帶上了一股飄然仙氣,一頭黑色長髮沒有經過任何束縛捆綁,如絲般自然而然地垂在背後,她彷彿就是月宮中最寂寞倔強的人兒。
縱然最寂寞,卻也最驕傲。
這種傲,從眼眸看不出來,從神態看不出來,但所有人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是覺得這個人,傲然非常。
她冷冷清清,目光平淡,沒有因為方毅突然跑去和鄭鶴二人交談,而生出絲毫憤怒與不耐。
這讓方毅發現了她與尤勝雪的不同之處。
尤勝雪也很驕傲,卻盛氣凌人,而馮朝露卻彷彿朝陽未曾初生冷霧瀰漫之時,凝於綠葉之上的冷露,傲,更靜,沒有絲毫咄咄逼人。
眼見方毅終於準備好,馮朝露右手伸出食指,輕輕地點在了劍柄末端,手指頓時像是粘在了劍柄上一樣,帶動劍身緩緩從紫檀木劍鞘中抽出。
劍身與木鞘內壁碰觸,摩擦,發出瞭如同鈴吟一般悅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