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們都變了,在各自不知道的時候,悄然與昨天作別。
雨聲悽切,讓氣氛更加悲涼而悵惘。陳雅不耐煩地揮一揮手,對劉斌說:“行了,停了這場雨!”
劉斌無辜地睜大眼睛,“我又不是飛機。”
“飛機?關飛機什麼事?”沈健不解。
劉斌一臉人傻不能怪父母的表情,“人工降雨不是用飛機的?我哪裡會停雨這麼不科學的玩意兒。”
陳雅愈發不耐煩,瞪了劉斌一眼,暫時沒空理會他們,上前一把拉住了蘇北的手腕,只說了一句“跟我走。”就拖著人直接走開,蘇北跌跌撞撞地跟在她身後,也不反抗也不說話,只是感慨萬千地望著陳雅握著她的那隻手。
“喂喂,你要幹什麼?”沈健沒想到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奇怪女人說風就是雨,眼睜睜地看著原本就虛弱的蘇北被粗暴地拖走,簡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這是那個是暴力女?這個被人拖著走的嬌弱無力的人是無比暴力的蘇北?
“我想,她就是蘇北要找的人。”張青陽輕釦著劉斌掌心,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
從那個女人出現開始,蘇北就沒有正常過。傻子也知道有貓膩了。向來她應該不會傷害蘇北的,倒是……張青陽望著劉斌空空如也的掌心,還在回思陳雅剛剛說過的幾句話。掌握命運?沒有命運的人……究竟會怎麼樣。劉斌最後究竟會如何?
“啥米?蘇北要找的是個女人?”劉斌絲毫不覺,對著張青陽擠眉弄眼,這一喊喊出了沈健和程希還有小灰的心聲,他們一直以為蘇北是對哪個絕世帥哥念念不忘肝腸寸斷才至於這樣拼命,結果到頭來卻告訴他們她要找的是個女人?
蒼天大地楚人美啊,這個世界太瘋狂了!這根本是在開玩笑吧!!!
“老張……你說蘇北是強制把自己改造成這幅變男又變女的樣兒的,她以前本來,應該是個女的吧?”沈健踢了程希一腳,程希感到莫名其妙,瞥了沈健一眼,心想你問張青陽,踢我幹什麼。
沈健八卦之魂燃燒,拼命給程希使眼色希望對方能附和幾句。奈何程希腦子裡裝漿糊,壓根就不解風情。氣得沈健差點兒眼抽筋。
張青陽敷衍地點點頭,繼續在劉斌掌心裡摸來摸去。
劉斌倒不是很在意,只是覺得手心癢癢得很,嘴角不停地抽搐,忍不住想笑,憋著氣說:“道、道士,你這根本是想揩油吧。矮油,你慾求不滿可以直說啊,何必呢。”
“……”張青陽抑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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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雅與蘇北這一邊,氣氛卻十分凝重。
直到把人拉到了無人處,陳雅才放開蘇北的手,直直地盯著對方看,甚至沒有發現自己剛才用力過重,竟然在蘇北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兒淤青。
蘇北臉色不變,彷彿手腕上的痕跡不屬於自己一樣,默不作聲地收回手,別開頭看著邊上的風景。
“你為什麼——”陳雅問了一半,忽然覺得問不出口。
其實在看到蘇北的一瞬間,她幾乎已經能夠猜到蘇北來蜀中的目的了。一別經年,這個人竟然還是如此地倔強固執,簡直是到了黃河心都不死,見了棺材也不落淚。
停頓良久,蘇北終於回頭,仔仔細細地看著眼前人。動靜之間,分明還是那張臉,那種表情,那種氣息,那種感覺,卻為什麼,再相逢會是這種場景。
其實她暗自設想過許多次重逢的場景,最好的一種自然見到一切如昨的陳雅,或者她早已不在蜀中,安全地逃離了是非地;最壞的也不過是被喪屍或其它災難吞噬了生命,或者成為喪屍中的一員。
卻沒想過會是這樣。
陳雅也感到自己此刻格外焦躁,比當年狠心趕蘇北離開還要焦躁,為什麼蘇北會變成一個男人?這麼想著,她已經脫口而出,“你怎麼變成了這幅樣子?”
蘇北微微低頭,彷彿在觀察自己的腳尖,屬於男人的嗓音不帶一絲情緒,“那你呢?”
陳雅伸出自己的手,看著上面凌亂的掌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慢慢浮現出一個涼薄的笑容。
蘇北的心一怔,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所認識的陳雅,一直都是溫暖的、活潑的、積極而陽光的,簡直像一個小太陽連她這樣冷漠的人都能被吸引。而不是這樣,會露出這種令人揪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