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普耶魯坐在威魯特的床上,雙腿曲起來,用交叉著的雙手抱住,整個身體貼著大腿處,一副缺乏安全感的姿勢。
“馬上就又要到……開花的季節了。”拉普耶魯淡淡地說著。他低垂著頭,眼神不似平時的那麼活潑靈動,細細的眉毛微蹙著,透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憂鬱悲傷。“爸爸……和媽媽沒有來。”
威魯特聽後不覺心裡一顫。他似乎已經快忘記了拉普耶魯還有父母這一件事了。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拉普耶魯看起來都是那麼的開心快樂,每天都活蹦亂跳的在他跟前竄來竄去,一會兒說這個,一會兒問那個的,永遠的沒個消停。
他很少問到他父母的事。剛開始的一段時間,他到是經常提到他們,期待著什麼時候他們會來接他回家。每次,威魯特都會安慰他說,放心,他們肯定會來接你的。總有一天……時間久了之後,漸漸地,拉普耶魯就越來越少的講到他的父母,更多的時候則是圍在威魯特的身邊,談著和威魯特有關的事。
自從決定把拉普耶魯培養成為他的助手之後,威魯特和他的相處就越來越自然,越來越融洽,習慣了每天回家都會有一個小東西撲過來抱住他的大腿,習慣了小東西抬頭的一句“你回來啦”,習慣了魔法師這個神聖而美好的稱呼,習慣了那一臉燦爛無邊的笑容。每晚,吃著拉普耶魯越做越美味的晚餐,和拉普耶魯講述他白天在外頭的所見所聞,教導拉普耶魯學習來幫忙分擔他的工作,最近又習慣了每晚睡前幫拉普耶魯編辮子……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在習慣中,拉普耶魯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滲透進了威魯特的生活中,甚至於他的生命裡。他幾乎都要忘記了,拉普耶魯是他強行從別人手裡搶奪來的孩子,是一個充滿生機充滿光明未來的耀眼的生物,而如今卻和他這個黑暗的魔物在一起……
拉普耶魯的話,無疑又提醒著威魯特,他是和他是完全不同的生物……
“他們是不是……已經把我給忘記了呢?”拉普耶魯將整個腦袋埋在臂彎裡,眼角漸漸的滲出了淚珠,小小的身體蜷縮在一角,微微地抖動著。
看著本該幸福的和家人生活在一起,享受著父母溫柔與寵溺的拉普耶魯,那一直燦爛地笑著,向他喊著全世界最動聽的稱呼的拉普耶魯,現在卻露出瞭如此悲傷的神情,威魯特的心也跟著疼了起來。
不想讓他哭泣,不想讓他難過,想要安慰他,想要讓他開心一點。這樣的想法“蹭蹭蹭”地不斷地從威魯特的腦海裡閃現。
“拉普耶魯,”威魯特說,“過來這邊。”
拉普耶魯抬起頭望向威魯特,他的臉頰上是淚水劃過的痕跡,眼眶裡還有淚水在打轉,好像下一刻就會馬上流下來一樣。這樣的表情,讓人看起來忍不住地想要好好疼愛他。他看著威魯特伸出在他面前的手掌,一時有些迷茫,但還是把手附在了他的手上。
威魯特坐在床上,一把將拉普耶魯拉至身邊躺下。他把自己床的一半讓給了拉普耶魯,幫他蓋好被子,用一隻手圈住拉普耶魯在他懷裡。
這是第一次,拉普耶魯睡在威魯特的床上。由於只有一個枕頭,所以他只能枕在一個小角落上,但是對於小小的他來說已經足夠了。他蜷縮著身子,肩上是威魯特的大手雖然有點沉,但是卻讓他很安心。窩在威魯特的懷裡,充斥在鼻腔的都是對方的氣息,拉普耶魯原本激動的情緒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沒過多久,他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
威魯特一直看著拉普耶魯睡著,一個想法浮上了他的腦際……
……
白花
“我回來了。”傍晚,威魯特的聲音如期出現在塔頂。
拉普耶魯已經做好了晚飯,正等著威魯特回來。他聽到威魯特的聲音後,馬上跑向門口,迎接他的魔法師的回來。
威魯特如往常一般穿著寬大的風衣,揹著小巧的行李揹包站在玄關處。然而,拉普耶魯卻注意到了一些和平時不同的東西。
“咦?魔法師,是什麼味道這麼香?”拉普耶魯問道。
威魯特順手從背上解下揹包,“拉普耶魯。”
“是。”拉普耶魯抬頭看著威魯特的眼睛,一副乖寶寶的樣子等著他的吩咐。
突然,有一兩片花瓣掉落下來,飄過拉普耶魯的眼前,緩緩地落向地面。緊接著,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花朵,從拉普耶魯的頭頂上方,不斷地飄下來,洋洋灑灑。有的粘在了他的頭髮上,有的則落在了他的肩上,大部分的花瓣都還是飄落在了拉普耶魯的腳邊。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