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必須得跟我說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不容拒絕的語氣讓蘇景誠微微愣然，卻也只能苦笑道：“是我不想治，並不是其他原因。”國外手術的話，成功機率也是高達50％，更何況以如今的醫療技術來說，先天性的心臟病早已不是什麼不可治癒的絕症。

“為什麼不想？”洛曉很認真地看著蘇景誠，他知道，蘇景誠似乎很不喜歡提及這些事。可是作為他的戀人，他必須要知道，也有資格知道。

“換了心，感情還會一樣嗎？如果失敗了，不是就只留你一人在這裡了嗎？這樣，我們家洛曉不是很可憐嗎？”蘇景誠笑笑，輕撫著洛曉低垂地腦袋，眼神裡卻沒有一絲絲玩笑的意味。他說的都是真的。情人之中，若是一人死去，留下的那人，承受的痛苦……他卻不願讓洛曉承受。

一番話，如同輕柔的鴻毛落地，卻砸在心間，生疼作響。

“混蛋！換了心你對我的感情就會變？就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嗎？混賬，知道我可憐你他媽就去做手術啊！別為了這種……這種無關緊要的理由放棄手術啊！”這混蛋，根本不知道他看著他一次次虛弱的昏睡過去，心有多疼！竟然就為了這樣……這樣的理由，放棄手術……他該說這人是太愛他，還是該說這人太不自信。是啊，蘇景誠是個溫柔的人，卻也從未有人探究過他心裡的不安。

“你知道嗎？我是一個從孤兒院長大的孩子，一個身患先天性心臟病的孩子，那時小小的我，根本連未來是什麼都看不到。當我逃避叔叔們的勸說，毅然歸國，躲在自己小小的公寓裡得過且過，你卻讓我遇見了你。一個不孚眾望的落榜高三生，父母意外雙亡，還有妹妹要撫養，那時我想，大概我們是一樣的吧。可是，你卻跟我不同，洛曉，你擁有最堅韌的心，不服輸，哪怕打工也要讓妹妹把書唸完的那種堅毅，讓我動容。”

“所以……你才會介紹我去玩《絕戰》……”洛曉愣住，原來這就是為什麼蘇景誠會幫助他的原因？

蘇景誠苦笑了笑：“那時，我到底是拯救了你，還是拯救了我自己呢？看著你越來越好，一步步在遊戲中成長。我的心緒也有了很大改變，就在想要下定決心回去手術時，我卻發現一個令人無奈又可笑的事實：我竟然喜歡上了這樣的你，同樣身為同性且連一面都沒有見過的你。”

“所以就有了這樣的理由？怕離開我，怕不能再繼續陪著我？所以就放棄了手術？蘇景誠，你他媽是不是腦子有病？！”洛曉終於明白，為什麼蘇景誠曾經說，他不知道洛曉沒了誰會活不下去，但蘇景誠沒了洛曉一定活不下去……這個混賬！自己的身體……

☆、第三十九章 兩人的難言之隱

蘇景誠被劈頭蓋臉罵一通，也不惱，就是靜靜地看著他紅了的眼眶，將人攬在懷裡，他輕嘆：“跟你告白以後我本想你若是拒絕了，我也能死心，去做手術。如果成功，我也差不多該開始一段真正屬於自己的人生。偏偏讓我驚喜的是，三個小時後你卻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提著行李箱，你知道我那時……簡直……可以開心地立刻去死。”

洛曉沒再說話，只是繼續聽著他娓娓道來：“後來我就放棄了去國外手術的念頭，無論是病痛還是什麼，我都能忍，我很珍惜，珍惜著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你跟我分手，我也曾經自暴自棄過，那個時候，就更定不下心去做手術了。我決定回來找你，下了很大決心，幻想過無數種場景，也許你會朝我怒吼，也許你會陌生地跟我擦肩而過，也許你像個曾經的朋友那樣給我道一句你好……明明我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只要聽你說一句別再來擾，我就可以永遠在你的世界消失，你卻偏偏要露出那種驚喜的眼神，給了我希望，卻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次將我棄之如履。”蘇景誠似乎如今看得很淡，洛曉卻在他的懷中哭得稀里嘩啦。

“混賬，我還是……嗚，第一次這麼丟臉的在人前哭，你……”連他自己也說不準究竟是誰的錯了！反正都是因為自己就是了！

“你啊！你不知道琪琪告訴我你為我去學了醫理、學廚師，我當時心裡的喜悅和歡騰，那時候我就決定，真的要再賭一次。可是那天我站在門口，親耳聽到你說你不再喜歡我了，當時……”

“夠了，閉嘴！”洛曉猛地吻住他的唇，不許他再說下去。眼淚順著淚痕，滑落到嘴裡，帶著鹹鹹的又甜甜的味道。

洛曉不明白，他和蘇景誠的這四年，究竟是誰為難了誰？誰錯過了誰？他們都有著各自的理由，一個為愛分手離開，一個為情放棄手術。說不清是誰不夠愛誰，恰恰相反，兩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