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回去吧,……早上我送你。
不礙事,現在還能趕末班車。
終於誰都沒再開口,我麻利地穿上外套,從頭到尾都不正視他一眼,徑自開啟門走了出去。
鞋子踩在雪地上吱吱作響,我忍不住抄起雙手,快步朝前,夜幕被蒼白的雪映成了稀薄的藍色,讓周圍的景色更加陌生,整個世界此刻就是我一個人在行走,腳步聲清晰而單薄,在一瞬間突然讓我回味起剛才體溫的熱度。
也就走了十來米遠,身後便響起了喊聲,我回過頭,等追逐我的人在視線中清晰起來後,我愕然地呆在了原地。
那不要臉兼不要命的竟然只穿著內衣內褲就跑到外面來丟人現眼了,他在泛著藍光的道路上跌跌撞撞地趕上我,穿著拖鞋的腳在雪地裡踏出了一串黑窟窿,站到我面前時,夾雜著冰粒的小雨不住地從天空抖落在我的臉頰上,他的聲音無法控制地抖動著,你原諒我吧?
我的下巴幾乎脫臼,看著他蒼白的嘴唇和在這純白世界裡搖搖欲墜的身體,脫口而出,你不要命了嗎!回去!
見他一副戰天鬥地視死如歸的神情,我乾脆上前拖住他的胳膊,強行將他往賓館的方向拉,他猛一用力,反而將我拽了個踉蹌,撲到他懷裡。
你要怎麼懲罰我,兩年都還不夠嗎?說著,他的手臂在寒冷的侵襲之下更加沒輕沒重,像要就地給我上個絞刑,快無法通氣了。
你就這麼恨我?連一個晚上都呆不了?從頭到尾都那麼冷淡,我特地過來找你的,拜託你可憐一下我好不好!
陳旭陽!我想制止他繼續發瘋,厲聲打斷了他。
不知道是太冷還是情緒激動,他的語速反而快了兩倍,我現在就跟你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是個混蛋!
先回去穿衣服,你想被截肢嗎?我說著一動不動,免得胡亂抓扯造成誤傷,反正拖下去受罪的又不是我。
你先回答我,你要我怎樣?只要你發話……我就去做。
你這個樣子相當煩人知道嗎,我說著拿他沒轍般地嘆口氣,只得把身上的羽絨大衣脫下來套在他肩膀上再說,免得誰見著以為我當街非禮他。
我已經不恨你。………那已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很久了不是嗎,你現在這麼做有什麼意思。
就算我也忘不掉你又怎麼樣,畢竟習慣很難改的,這是你說的,說完,我看著發愣的他,輕笑一聲說,現在這樣不好嗎,陳旭陽?
一點都不好,他斬釘截鐵地糾正我,我不在乎你到底愛誰,我也不會去弄明白了,……就算你心裡還是隻有顧鵬飛……現在我只想你跟我回去,這個要求也很勉強嗎?
你幹嘛又提到他?我的有些牴觸地反問。
提到他你很難過?無奈這種人就是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難過什麼?我生硬地說,你是指他結婚的事情麼?
離開我之後,你為什麼沒有回他那裡去?他那時也還在等你。
沒那個臉。我突然變得比較失去耐心了,很奇怪為什麼明明是他穿得比較涼快,我的臉色卻更青。
他微微動著開始失去血色的嘴唇,我想知道……顧鵬飛對你來說究竟是什麼?
我沈默了一小會,總算堂堂正正地對上他的眼睛,平靜地說,他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
陳旭陽似乎有點措手不及,身體輕微搖晃了一下,目光從我臉上逃也似的離開了。
隨即他失神般地苦笑一聲,混亂的呼吸特別明顯,聲音也帶著種從未有過的消沈,僵硬地吐露,那……那我算什麼?這麼多年了,我算什麼?
……,我沈默了更長時間,又平靜地說,我從來沒想過要把你當做什麼。
上樓的時候,他在雪中間泡了十來分鍾的腳已經失去完全知覺,步伐不穩了,面板從青白很快變為通紅,肌肉劇烈地顫抖起來,牙齒也打架得熱鬧。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架進了屋,不由分說塞到被子裡,看到他眼睛眉毛縮成一團的樣子似乎難以忍受,我拾起他低垂的手哈了幾口熱氣,正想著要給他放洗澡水的時候,他猛地拉下我的胳膊,圈住我的脖子,狠狠咬住了我的嘴唇。
我的身體隨著他的糾纏倒在了床上,他拼命地撩起我厚重的衣物,鑽進我的懷裡,被冷空氣侵襲過的牙齒突然含住了胸前敏感的紅色,我一個激靈繃緊了身體,很快他扯開了一切阻礙他視線的東西,粗暴地將我翻了個身,抓住我的腰從後面進入。
這一次似乎要順利許多,他不再節制,任性地突刺起來,那生猛的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