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師說:“你看看你,多聰明的一個孩子,逗悶子的話張嘴就來,老師還記得剛進高一那時候,你還是班上前十名呢,可你看看現在,班裡四十五個人,你排第四十三名!老師知道你國文好,一直都好,可光國文好也不行啊,以後在別的課上也都加把勁兒好不好?”
這還能說什麼?李謙只能點點頭,說:“好!”
齊老師想了想,說:“這樣,以後我的國文課,你愛幹嘛幹嘛,愛學哪一科就學哪一科,好不好?只要你別擾亂我的課堂秩序,也別睡覺,你可以隨便學數學,學英語,學俄語,都隨便你。別的我不說,就看你國文成績那麼好,英語和俄語卻只能考三四十分我就知道,你肯定沒用心,這語言學科嘛,都是互通的,你稍微下點功夫也不至於考那麼點分……”
…………
下午放學之後,李謙終於有時間找到一家樂器店買了一套弦。
上輩子他玩了二十多年吉他,什麼古典吉他、弗拉門戈吉他、電吉他、夏威夷吉他、皮克吉他,等等等等,沒有一樣不是精熟,何況一把百十塊錢的民謠吉他?
利索地換上一套新弦,他開始調音。
吉他調音,生手需要藉助鋼琴來定音,但李謙就完全不必,音準就在他腦子裡。
值得慶幸的是,雖然這是一把被丟在床下至少十年的吉他,但樓房、還是三樓,並不潮溼,所以這把吉他的音箱和共鳴幾乎沒受什麼影響。
…………
聽著屋裡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吉他響,李謙他爸李樹文好奇地敲敲門、然後推門探個腦袋進來,“怎麼著了這是?怎麼又想起摸吉他了?”
李謙把吉他舉起來,他覺得自己前後兩輩子加一塊兒都沒那麼興奮過,“我下午放學去買了套新弦,剛換上,爸,我寫了首歌,唱給你聽聽呀?”
李爸一臉不信,“你十年前就學了三天,我記得你當時那個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什麼都不願意學了,這十年後,你反倒還會自己換弦了?還自己寫歌?”
李謙很認真的說:“我天賦高啊!”
李爸直接招手,“來,過來給老爸看看稿子,你這天賦,回頭留著騙小女孩去啊!”
李謙問:“稿子?就是你那棵樹啊?”
李爸聞言有點不大樂意,“什麼叫我那棵樹,你小子知道個屁,我這篇散文名叫《故鄉黃花》,剛定稿,來來,你來給老爸提提建議。”
李謙說:“不看,要讓我給你看稿子,你得先聽我唱歌。懂不懂什麼叫先來後到?”李爸本就是個講理的人,猶豫了一下,他覺得自己還是需要兒子看完了給點很認真的建議的,就決定先把兒子這股勁兒給糊弄過去。於是他說:“好好好,你唱,老爸聽著!”
李謙很興奮地清了清嗓子,又最後試了一把弦,確定音準沒問題,然後就想,以老李同志這個歲數,以及他那份資深文青的心,估計自己要是把《我的地盤》、《小蘋果》什麼的弄出來,他那眉頭得能皺成梯田。但是,太貼古典路子的歌,比如劉歡大人的《情怨》那種,京味戲曲風,那又顯然不該是現在的自己能寫出來的。
略一沉吟,李謙就拿定了主意,於是,清脆而柔美的吉他聲伴著廚房裡的叮叮噹噹和抽油煙機的嗡嗡聲果斷開始——
“當花瓣離開花朵,暗香殘留,
香消在風起雨後,無人來嗅。
如果愛告訴我走下去,
我會拼到愛盡頭。
心若在燦爛中死去,
愛會在灰燼裡重生。
難忘纏綿細語時,
用你笑容為我祭奠。
讓心在燦爛中死去,
讓愛在灰燼裡重生。
烈火燒過青草痕,
看看又是一年春風。”
…………
歌呢,肯定是好歌,而且是屬於那種整個音樂圈子一年都未必能拿出一首來的精品佳作,再加上李謙的吉他編曲有相當水準,而且眼下這個李謙的嗓子,也比上一世給力多了,雖然沒練過,氣息肯定弱點,但架不住李謙會用,一些小高音、真假音轉換,幾乎是不費什麼勁兒就給足了味道,所以整首歌唱下來,感覺相當好。
雖然以李謙現在的實力,跟原唱那把嗓子的柔美深情肯定還是沒法比,但拿到ktv去糊弄一下,肯定是夠震一間屋子的了。
這輩子的第一次表演,雖然離完美還差老遠,但李謙特投入、特深情。吉他聲了,他還又過了一陣子才睜開眼,這才帶著點兒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