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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得出來,李爸今晚的確是很高興,一瓶杏花村老酒,李謙和李媽各自喝了都不到一兩,李爸自己卻喝了能有半斤!
這酒度數不算高,口感也很綿軟醇和,但越是這樣的酒,後勁兒越是不小!
可見雖然嘴上壓著李媽不讓她亂說,但其實,對於對門王靖露的爸媽主動提著東西來串門和示好,而且還是因為兒子的緣故,李爸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半斤老酒下肚,李爸臉膛紅撲撲的,雖略有幾分憨態,看著倒還好,並沒露出醉倒的模樣,於是,吃過餃子之後,李媽沏了一壺儼儼的茶,一家人就坐到沙發上一邊開著電視等著看晚會,一邊閒聊。
當事情走到眼下這一步,李謙只用了半年的時間就寫出了那麼多的作品、還掙了那麼多的錢,像李媽說的,比他們兩口子這輩子掙的錢也不差了,肯定是已經可以確定在經濟上有自立的能力了,而經濟的獨立,則往往意味著整個人的獨立。
儘管現在李爸話裡話外還是希望李謙能好好讀書、爭取考上個好大學,但其實也只是說說罷了,對於李謙,他已經並不準備去強求什麼了。
所以,這個時候父子倆坐在一起閒話家常,某種程度上倒是很有些兒子成年後之後的感覺了,平等的、無拘束的交流——不得不說,這種姿態,反而更讓李爸感覺舒服。
後來晚會開始,一家三口就分別窩在沙發裡看電視——看了也就能有個二三十分,李爸就已經是一副醉眼迷殤的模樣,李媽和李謙對視一眼,都笑笑,也不去管他,於是很快,李爸就靠在沙發上緩緩地打起鼾來。
窗外漸漸颳起大風來,呼號淒厲。
李謙特意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回來小聲跟李媽說:“估計今晚真的要下雪!”
話才說完,還沒等李媽回應,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李爸“嗯”一聲。眨了眨眼睛。醒過來了——李謙笑笑,給李媽遞了個歉意的眼神兒,然後掏出手機。
看清螢幕的那一剎那,他臉上微微有點驚訝,卻又很快笑起來,接通電話,他離開沙發那一塊兒,笑著說:“廖遼姐你好啊。怎麼這時候給我電話了?”
電話那頭廖遼說:“我不知道你住哪裡啊,到了機場之後就直接先坐機場大巴出來,結果機場大巴把我撂到一家酒店門口了……你過來接我一下呀?”
李謙愣了一下,“你到濟。南了?”
廖遼說:“對呀!”
眼睛眨了眨,李謙說:“那好,你告訴我那個酒店的名字,我過去接你!”
停了一下,廖遼說出一個酒店的名字,李謙有點陌生,就扭頭問李媽。結果還不等李媽說,李爸就揉著眼睛坐起來。跟李謙說了那酒店在那裡,又問:“怎麼了?”
李謙就說廖遼來了,讓我去接一下。
李爸就說:“那你開車去,我聽外頭風不小!”
李謙笑著搖搖頭,一邊跟廖遼說幾句讓她等著一邊拿了自己的羽絨服然後往門口走,結束通話電話,他才說:“我也喝了點酒,不開車了!我打車去打車回!呃……你們就不要等我了,早點睡,我晚上還是回那邊吧!”
說完了,他穿好衣服拿好鑰匙,推門下樓。
外面風果然很大,一路走出小區的功夫,天空中已經時不時的有雪花飄下來。
晶瑩剔透的雪花被狂嘯的大風吹得漫天飛舞,但奇怪的是,當李謙走出小區,這風竟漸漸地消歇下來,等他在路邊等了一會兒攔下一輛計程車,雪就開始慢慢大起來。
司機很熟練地開著車拐過幾個路口,大約十幾二十分鐘的功夫,就在廖遼電話裡說的那家酒店的大門外停了下來。
本已是夜裡十點多了,剛才又是風大,這時候街道上已經幾乎沒有什麼人,只有些深夜的霓虹燈還在兀自閃著——酒店的大堂外,孤零零地站著一個長髮披肩的女孩子,在她腳邊不遠,是一個行李箱。
她看上去儘管也穿得挺厚,但還是凍得不斷跺腳搓手。
李謙給了錢,叮囑對方稍等片刻,然後開門下去。
這個時候,廖遼已經轉過頭來看見了李謙,但出乎李謙意料的是,看見李謙的那一刻,她笑了笑,竟是轉身突然衝著李謙展開了雙臂。
半年不見,她身上多了一抹說不出的動人氣質,自信、沉靜,以及那種成功者身上獨有的坦然和寵辱不驚。
臃腫的羽絨服並不能遮掩她高挑的身材,依然是又黑又直的長髮,依然是那漂亮而大氣的笑容,但現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