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聽說李三家的母豬下了七八頭豬仔,現在不是好割豬草嘛,我正琢磨著去捉兩頭來喂呢。”
她也知道要好的婦人只是愛湊熱鬧,背地裡八卦兩句,但也不是那大嘴巴。愛傳閒話,拎不清的人。所以她也不介意幫她一把。
“那倒也是,你家石頭明年春天就要娶媳婦了,反正也要買肉,先買幾頭豬備著。到時候也不慌。”譚氏點點頭:“我家離李三家也沒幾步路,到時候我給他說一聲,讓他幫你留兩頭能吃的豬仔。”
“那敢情好,我還正打算啥時候過去一趟呢,那就勞煩你幫我跑一趟。”提著籃子的婦人也是個人才,應付得當,還偏偏她真有這個打算。看譚氏扛著鋤頭。便笑道:“這會兒去下地?那我就不多耽誤你了,我家那口子還等著我回家下面呢。”說罷還露出籃子裡還帶著露水的小白菜秧子給譚氏瞧了瞧。“瞧我都不好意思了,你們都出門了我家還沒吃飯。”
“各家有各家的習慣,早出晚出還不都要吃飯。行,你去忙。”譚氏衝那人點頭,又瞥了眼一直當啞巴的婦人。
提籃子的婦人呵呵笑著拉著要好的婦人走了。直到走遠。那婦人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拍著胸脯道:“哎呀媽呀,嚇死我了,她往那兒一站,我愣是張不開嘴。”
還不是被當面逮到了。心虛?提籃子的婦人也知道對方愛八卦,但因為是改嫁過來的,還是沒有多少底氣和別人吵嘴,但她人緣也還不錯,不然她倆怎麼相處得起來?
“行了,以後少說些是非就是了。”
“我還敢嗎?”婦人小聲的嘀咕道。要是再遇到幾個像譚氏一樣舍臉捨命的人,怕是她在這李家屯也沒什麼臉了。
***
看著兩人走遠,譚氏才衝兩人的背影重重的吐了一口痰:“嘛的,什麼玩意兒?!”
昨兒七丫的異常,譚氏不是不擔心,只是不想在七丫正傷心的時候再去揭那道傷口。但發生那麼大是事兒,譚氏又不是聾子,還能聽不到嗎?期初說的的何氏那一家子接二連三發生的倒黴事兒,她還抱著臂聽得津津有味的。能不高興嗎?死對頭的壞訊息就是咱的樂子啊。可到後面就漸漸變了味道了,什麼她女兒看上何氏媳婦的遠房親戚,替人出頭跟徐寡婦打架罵街。她女兒有那麼不堪嗎,愁嫁?她生了七個女兒都不擔心嫁不出去女兒,更何況現在就七丫一個丫頭要考慮了?
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要說何氏都是那種人,她的兒媳婦,她兒媳婦的遠親又是什麼好秧子?不是譚氏瞧不起人,那暫住在何氏家裡的倆小子她也遠遠簡國平一面,都說相由心生,這倆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一個油頭粉面的白面書生——手無縛雞之力,靠一張巧嘴,一張還看得過去的臉蛋專哄那些無知少女;一個就是欠賬臉,好像誰都欠他欠似的武夫,根本就不懂得憐香惜玉。兩人都根本不值得託付終生,卻極容易虜獲女孩子的芳心。
譚氏將鋤頭往地上一放,重重的出了一口氣。她不僅是心情不好,更是心疼七丫,第一次的動心偏偏對方是這麼個玩意兒,冤孽啊。
誰沒個年輕的時候呢?譚氏搖搖頭,把那不切實際的想象全都甩出腦海。
就算真有那一日,你不是當年那個放牛娃,我也不是那個笑的時候露出缺了兩顆門牙的黃毛丫頭了。
☆、第一二七章 田埂之爭
一個年輕的媳婦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雙手掌在膝蓋上喘氣,又抬手摸了一把汗,急道:“嬸孃,譚嬸不知道怎麼的正在挖你家田埂呢,我們勸不住。”
“誰?”何氏抬頭,還有些迷糊。
“譚嬸啊,挖你們家敞口田的田埂呢。”小媳婦又說道。
“瘋啦,她挖田埂做什麼?”何氏幾步踏上田埂,伸出兩隻腳輪流的在田水裡撥了撥,蕩掉腳板上多的泥土,趿拉著鞋子氣沖沖的扛上鋤頭就去找譚氏理論。
這小媳婦是和何氏交好的劉氏的二兒媳,路過的時候看到譚氏跟發了瘋似得拼命挖她和何氏兩家的分界田埂,規勸不住,打聽了何氏所在就趕來報信了。看何氏走了,她也慢慢的跟上。
“哎,娘——”李聰招了招手,要追過去又不放心牛,畢竟隔得太遠,一眼照看不到。正在李聰兩難的時候有小孩子路過,趕忙讓他去叫了大山來。
何氏遠遠的就看見自家水田附近的田埂上三五個一群的圍了很多人指指點點的,還有人再大聲說著什麼,何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沒招惹她誰知道她又發了什麼瘋?一輩子不對付就是一輩子不對付,有些人天生就是相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