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吧,兄弟,你到底怕什麼?不過是好酒、美食以及人群而已。”
是的,我很怕,因為我是頭怪物,我是個連一個愛上自己的女孩,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吮吸血液的怪物,所以我很怕。
“不,阿高,我真的有事。”
“好吧好吧,卡查的新居地址我用簡訊傳給你,你改變主意的話就來吧。”
“謝了,阿高,玩得開心點。”
“你認為我不會……噢,那邊的那個小姐……實在太過分啦,現在女性的衣服胸線愈來低啦!實在太過分啦!作為一個有為的青年,我一定要好好上前鼓勵……不,糾正這種風氣……”
車子沿公路高速飛奔,窗外的景色也逐漸改變,霓虹燈及建築物由樹木及林地取代。
汽車在一道鐵柵欄的鐵閘門處停下。
閘門及雕有螺旋花紋的鐵枝上佈滿鐵鏽,門旁的青銅牌子上隱約看到幾行字型:“哥特市聖尼爾公立墓園,南門。”
墓園有近百年曆史,是哥特市最古老的墓地,不少參與二次大戰及越戰的將士都埋葬在此處,這兒也是狄拉死亡之旅的終點。
銀凌海輕輕一躍,輕巧越過近三米高的鐵柵欄,落到園中鋪滿小碎石的小徑處。
入夜後的墓園靜如鬼域,雖然市政府的管理部門宣稱夜間會有人定時巡邏,不過自發現屍體,警方調查後,發現這些措施只在檔案上出現過。
銀白的月芒和星光是此地唯一的光源。天使、十字架等墓碑上的雕刻在微光下變成只剩下模糊輪廓,毫無立體感的剪影,吹來的風帶著十二月才有的寒意,樹木彷佛提早宣告冬天的早臨而盡脫葉子,剩下光禿禿的枝椏,一如洗過的死人手指。
為什麼?為什麼兇手要跑來這兒棄屍?為什麼在屍體上綁上蝴蝶結?為什麼只在第一次做案時吸血?
還有,為什麼要殺人?
唯一的活物在這個死蔭之地沿著小路蹣跚獨行,狄拉的屍體就躺在前方的小丘處,脖子上的蝴蝶結是用她內衣綁成的,銀凌海記得自己和力高到達現場時,剛好看到女孩那傷心得昏倒了的母親被抬上救護車。
你真的是我的“同類”嗎?該死,你已經殺了兩個人了,你到底在想什麼?你下一步要幹啥?
倏地如回答探員的疑問般,一具倒在地上的人體赫然映照在探員的視網膜上。
一具女性屍體就躺著狄拉伏屍的同一地點處。
銀凌海慌忙趨前察看,憤怒和驚訝都寫在他俊朗的臉上。
女性大約二十至三十許間,從蜜色的膚色判斷應該是拉丁美州血統,一頭如波浪般鬈曲長髮。
而在精緻的五官上,最叫人印象深刻的是那雙有如刺劍(estoc)般的眉毛,以及堅挺,彷佛帶著強大意志力的下頷,比起什麼可憐的被害者,假寐中的戰爭女神會是更貼切的比喻。
然後,女子倏地睜開雙目,略帶茶色的雙眸子看著銀凌海。
“呃?”瞬間探員的心臟湧至喉頭的位置。
女子利落地站起,先伸展一下四肢,再向銀凌海笑笑,道:“你好,我看過你們所有組員的資料了,你應該是……銀凌海,銀探員吧。”
“嗯……我是……請問小姐你是誰?還有,躺在這兒幹嗎?”對方的說話和態度令銀凌海驚訝得下頷快要掉到地上。
“觀察命案現場,模擬被害者狀況,嘗試從被害者的角度思考案情。”
“什麼?小姐,請問你到底是……”
“梵歌。西西妮亞·梵歌,剛調職至哥特市兇殺組擔任隊長一職,也即是你的新上司。”
“長……長官……”探員的下頷這次真的完全掉到地上。
第二回:心靈地圖
翌日早上,中央警署,會議室。
此間俗稱“大房”的會議室可容納署內一半職員,平常多用作任務簡報或是緊急會議之用,而這時全數兇殺及嚴重罪行組的組員均齊集此處。
今早發現“蝴蝶結男”犯下的第三宗案子。
這次的死者是名大學女生,昨晚和同學一起到酒吧喝酒,順道“釣帥哥”。死者在中途說不舒服,徑自走了,那是她最後被目擊的情況。她的屍體在城南的魚市場被早起的魚販發現,一樣的勒斃,脖子是用死者胸罩結上的蝴蝶結。
“喂喂,阿海。”力高用手肘捅捅銀凌海的手臂,道:“我不是說過有關新上司的事嗎?實在太過分啦!我竟然弄錯了最關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