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只有男人品紅酒時,喉結性感滑動的聲音。
施潤不知如何自處。
明明對面坐著的是她熟悉的人,四個月的相處,他和她曾親密到耳鬢廝磨……
但是現在,抬眼再偷偷打量他,卻又什麼都不一樣了。
她看到他身上‘廣政集團總裁’六個熠熠爍爍的大字,還有那高不可攀的矜貴氣場。
在這樣的他面前,她似乎不會說話了一樣。
眼看著高腳杯裡的液體盡了,施潤終於找到了事情做,給他倒酒。
男人放下交疊的長腿,點菸,盯著她。
施潤的目光空中和他交了一下,手裡酒瓶倒出的液體就歪曲了起來。
蕭雪政掃了眼灑出來的酒漬和她繃白的手指,薄唇略痞地抽了口煙,突然傾身往前,朝她臉上一吐。
施潤咳咳,惱火地拂開嗆人的白霧,他已經站起身。
還是沒有看她一眼,走了。
莫名的壓抑感消失,施潤倒在沙發上。
忍不住視線跟隨過去,看到他單手插袋,站在宴會大廳門口,被施為律和幾個老闆包圍。
不知道在交談什麼,幾個老闆搶著說話,他側顏沉靜,偶爾尊貴地點下頭,便讓施為律幾個眼光發亮。
突然,他餘光朝她看過來一眼。
施潤趕緊縮回腦袋,準備溜走,施為律叫住了她。一連叫了三聲,她裝沒聽見都不行。
無可奈何地走過去。
“小潤,替爸爸送送蕭總。”
施潤一臉送客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爸爸,我剛拿的駕照,沒上過路,真怕把蕭總送沒了。”
“……”施為律暗瞪過來。
施潤偷偷抬眸去看那個男人,他面無表情,好像對誰送她漠不關心。
卻也沒提出異議。
最後——
施潤一襲裹胸白色禮服長裙,站在漫天飛雪的酒店臺階。
咬牙切齒,瑟瑟發抖。
肩上一暖,男人的黑色大衣,沉沉的像羽翼罩住了她,滿鼻息他濃烈好聞的味道。
施潤扭頭,他安然佇立在側,她一米六六,六公分的高跟鞋踩著,仍舊低矮只到他下頜。
蕭雪政的眼裡,她又嬌又小,現在她只敢偷偷地看他了,像時不時從洞裡探出頭的小老鼠,一旦觸及他的目光,立刻縮了回去。
泊車小弟把車開過來。
施潤頓時臉有點黑。
是那輛她非說成租來的賓利,簡直在默默打她的臉啊。
蕭雪政特地地看了她一眼,掃到她小臉囧紅,薄唇勾了勾,大步下臺階,進了賓利副駕駛座。
泊車小弟過來把車鑰匙交給施潤。
還真讓她這個隨時剎車當油門踩的送?
好在雪夜,路上的車行駛速度都不快,她龜速爬在其中,也沒被嫌棄。
但途中還是出了錯,不該改道的地方改了道,交警立刻鳴笛過來了。
施潤驚慌地停下,心呼要慘了。
副駕駛座始終手指抵著眉心的男人,悠然自若降下車窗,交警走過來彎腰朝裡看,還沒說話,嚴肅的臉驟然變和善,朝著蕭雪政敬了個禮,笑笑,走了。
施潤:“……”
驚呆。
目光偷偷朝他看過去,他蹙眉點了根菸,喝了酒,整個人有些慵懶,顯得安靜,見她傻愣不動,長指骨節敲了敲方向盤。
施潤立刻發動車子。
天哪,他到底是何方人物,交警對他敬禮?
菜菜說的太對了,她是眼瞎到了什麼地步啊,居然,一直一直把他當成男公關……
慢吞吞一個來小時,終於順利在廣政集團大廈的廣場,靠邊停下。
施潤抓了抓手心裡的汗,醞釀好久,侷促張嘴,“……蕭、蕭總,”
蕭雪政聽她這稱呼,俊臉瞬時陰沉下來。
不等她說什麼,開啟車門下車。
施潤不知道他怎麼又不高興了,趕緊跟著下去,想把大衣和車鑰匙給他,男人的長腿卻是凌厲大步,上了臺階,走進大廈。
眼看著那道修長的背影就要消失,施潤無奈極了,只得跟上。
夜晚十點,員工早就下班,六十六層的大廈,走路聽得見回聲的寂靜。
前臺保安瞅見來人,立刻站起來,“蕭總。”
男人臉上沒什麼情緒,略微頷首。
施潤全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