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的。”
可是,哪來的那筆錢哪?
“那也得你留著,以後你花錢的地方多了。我哥現在的情況是不用那麼多錢了,我爸我媽天天能賣些菜,我每個月開三千多元工資,就在家吃一頓飯,另外兩頓都在單位吃,幾乎不花什麼錢。我的工資都可以給我哥用作醫療費。你爸上次存了十萬元,差不多可以花一年的。”
我鬆了一口氣,我爸要不存這麼多錢,你說我話都說出去了,到時候拿不出錢來,可怎麼是好?
所以我心裡很暢快。正好熱的酒也上來了,我和她一人倒了一大瓷盅子。
我舉杯就要喝,她把住了我的胳膊,把自己手裡灑杯中的酒,緩緩地倒在了地上,低聲說,“乾哥觴食,乾哥觴食!”
我聽她這麼說的,我不知shangshi的意思,也不知是不是這兩個字。
完了之後,她又把那酒杯拿到了桌面上,重新倒酒。
我示意地問她,我這杯酒用不用倒在地上?
如果這要是一種儀式,咱別不懂事兒,珍惜這杯酒,讓諶媯燕看了,笑話咱。
諶媯燕擺出個隨便的手勢。
那要隨便的話,我就不倒了,留著我自己喝了。
我聞這酒味兒,不比安凌顏家的酒差。
諶媯燕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喝下這杯酒,她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紅了。隨著,眼睛也紅了,汪出兩汪水來。
但她興奮起來了,“你信不信?剛才你爸抱我了!”
她這句話,聲不小,引得鄰桌的人,抵防著向我們這桌看。
她看過去,對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說,“真的,他爸剛才抱我了!”
那男人剛開始還挺怵的,但和他同桌的另外兩個同伴交換一下眼光,立即就涎起來,嬉皮笑臉地說,“他爸?他爸少說也得五十多歲了,哪有小夥子的懷抱溫暖?要不,你比較一下?”
諶媯燕的臉酒紅,眼也有些醉怔,那小子還以為她是什麼身份的呢,竟然站了起來,向我們這桌走來。
我對走過來的那男人說,“你沒猜對,我爸才九天,前天燒的‘頭七’。”
那男子也有酒在先,再說,他被一腔色火拱著,令他耳塞目盲的,還衝我“啊?”了一聲,他的同伴跑過來把他薅了回去,摟著他,在他耳旁說著什麼。
那小子一聽,愣眉愣眼地看著我。我衝他點點頭,意思是他同伴說得對,是那麼回事——他同伴無外乎說,人家說他爸才死了九天,那女的說他爸抱她,是說他爸的陰魂在抱她,那女的是個神經病!
兩個小子半摟著坐回了座位,和另外一個同伴嘰咕喳地說了一陣兒,然後也不顧滿桌的酒菜,三個小子躲瘟一樣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