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我不要穿那些顏色。”
“我付賬,我說了算。”
“好叻!各種粉色款!小人明白了!”誰付賬誰老大,有求必應才能有錢就賺,掌櫃一溜煙奔下樓梯,留下李丹芯和龍昂兩人在雅間,陰雲密佈。
女人在衣服上絕不將就的脾氣爆發出來。
“衣服是我要穿的,你怎麼可以幫我擅自做決定。”李丹芯鼓著臉,對於他這種霸道毫不理解。
“你明明最適合穿粉色,以前總是見粉色就買,為何今日不要?”
“因為已經不一樣了呀。”
“哪裡不一樣?”在他眼裡,她還是那個最適合穿粉色嬌柔妖俏的李丹芯。
“我成親了啊!”
“……”
“……哪有嫁做人婦還穿得粉粉嫩嫩,招蜂引蝶像個閨中少女一樣,而且……小昂,金滿袖這裡的衣服已經不適合我了,這是給待字閨中的女兒家穿的。”
和她在一起的時光太過珍貴愉快,他竟然忘記了他們之間過去和現在最重要的區別。
她成親了,不再是待字閨中的小姐,不再是跟在他身邊攀比衣裳妝容首飾的丫頭,她的衣裳妝容打扮標準不再是他能決定的,就算眼光再好,她裝扮後的樣子屬於另一個男人,而到底怎樣的她最好看,他沒有任何發言權。
“他……不准你穿粉色嗎?”他開口,問得有點小心翼翼,問得有點可憐兮兮。
“夫君對女兒家的衣裳根本不懂,我穿什麼他也看不明白,他啊,大概只明白盔甲怎麼穿最牢靠,哪裡刺進去最容易吧。”她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素色的衣裙,“與他無關,是我自己覺得,既然為人婦,就不該再穿這些衣服了。”妝容不用太出挑,首飾不要太奪目,衣裙也是儘量素淨點好。
畢竟——她嫁的是吟首詩都有可能掉腦袋的夫家。
夫君對她的要求一向很少,也僅有一條——低調,守禮,即可。
粉色的衣裳一套套被送進雅間,可兩人突然沉默地各坐在各自的椅子上默不作聲,看著那些衣裳在桌櫃上越堆越高,沒人去拿,也沒人有動作。
“要不要……換其他顏色看看?”最後,還是她小聲開口提議。
“……”龍昂閉眼,手邊的茶盞輕輕騰起熱霧。
李丹芯下了決心,拿起桌上的衣裳,準備向屋外走,“我去叫掌櫃來換些顏色。”
一隻手從背後攔住了她的去路,她回頭,跌進龍昂愁容滿載的眼眸裡,那股悲傷來的沒有道理卻連帶著扯痛她的心窩,“……別換好不好?”
“……”
“至少試一下。”
“……”
“就當穿給我看。”
“……”
“我想看。”
“……”
粉色,對她是種誘惑,是女人在任何年齡都想要試卻隨著年齡身份漸漸成熟後碰都不敢再碰的顏色。粉綢衣裳靜靜地躺在懷裡,她抿緊了唇,龍昂的聲音對她而言,也是種誘惑,蠱惑她丟開那些所謂的“於禮不合”。
“不會有人知道,不會有人說教你,就穿給我一個人看。就這一次。”
唇間微顫,她揪緊了抱在胸口的粉衣,再也禁不起蠱惑,輕輕點下頭。
走進換衣間,一件件脫下身上的素衣,銅鏡裡剩下一個只著肚兜的自己,李丹芯很久沒這樣□□裸地打量自己,粉蕊牡丹的繡線肚兜映在鏡子上,她忽然明白了自己和夫君相處時總有些不對勁的原因了,她的身體已經出嫁了,心卻還在待字閨中。
那個少女心一直在她心裡沒有離開,幻想過天下最美的衣裳,最貴的首飾,畫著最漂亮的妝在眾目睽睽下耀眼出現,幻想過如何優秀男子才能成為她的夫君,幻想過成親時的場面,可那些幻想和現實完全不同。
沒有人捧著定情之物向她提親,沒有人駕著高頭大馬來接她,反而是她準備好鳳冠霞帔嫁妝車隊,顛簸半個多月才嫁上門去。
剛到吳府的第一天,她被束之高閣,沒人告訴她何時完婚,也沒人告訴她,她要嫁的人是誰,在哪裡,她就這麼被晾在將軍府……好多天。
她沒跟任何人說過,她偷偷哭過,後悔過,想要逃回京城過,可是爹爹似乎很瞭解她,她落腳吳府的第一天,就悄悄撤回了所有送親的隊伍。
她無處可逃,就這麼孤身一人等到洞房花燭夜的當天,才見到自己要一起過一輩子的男人。
花燭夜的紅燭徹夜燃著,帷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