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說完就沉默起來,彷彿在想自己的心事。
“尊貴的大王子殿下,奴……才幸運嗎?”盟羅每每用奴才來稱呼自己,就有幾分難受,但事實是,他,阿古錄盟羅,從一出生就是匈奴的奴才。
“有好哥哥和慈祥的母親,我猜你的父親也很關愛你們”大王子淡淡的說,“你們兩個都去吧,不要太久”。他擺擺手。
格羅和盟羅應了一聲,彎著腰退下。
盟羅見到母親,自然非常開心,但不敢耽擱太久,沒等到父親來就先回到各自的工地去了。
後邊的時間裡,那個大王子一直和盟羅在一起,起初,盟羅非常拘謹,一直小心翼翼的,無論大王子說什麼,盟羅都只用一個“是”字做答。慢慢的,盟羅覺得這個大王子人還不壞,而且不像其他匈奴達官貴人那樣端著主人的架子,便微微有些放鬆了。到了晚上收工時,盟羅發現,其實不只是自己,周圍的族人似乎都開始和大王子帶來的人親近起來。不過,親近歸親近,有一點所有的阿古錄族人心裡還是很清楚的,這些匈奴人畢竟是高高在上的主子,無論眼下這些主子看起來有多麼的和善,主子永遠是主子,大家必須小心應對,千萬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十多天就溜走,交工的期限馬上就要到了。父親和大王子的臉上都開始現出著急的神色,想是按期交付這百萬支箭有很大的困難。盟羅看的明白,可惜眼下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閉上嘴幹活,對於少年盟羅來說,這算得上是一件苦悶的事。因為這讓他覺得自已很沒有用。好在眼下,他有個很好的述說物件,白狼附離。那白狼總是在夜晚,循著少年盟羅的短笛聲穿過山野,立在茫茫夜色裡傾聽他的心事。
這夜,沒有月亮,等累了一天的人們入了夢鄉。盟羅又揣著骨笛,偷偷溜出了帳篷。山上風很大,盟羅看看四下無人,便輕輕吹起了笛子。但不知道為什麼,一連吹了好幾個曲子,就是看不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盟羅失望的嘆了口氣,收起笛子,慢慢的走回營地。守衛見是盟羅從外邊回來,也沒阻攔和盤問,便放他入了營地。惦著腳走路的盟羅,在經過父母的牙帳時,驚訝的發現那帳篷裡的燈還亮著,正準備繞過帳篷,忽然斷斷續續的聽到父親的聲音傳入耳內:“靜姬,……想……盟羅……南……”,不由大為好奇,便悄悄的湊近,將耳朵附在帳篷上聽了一聽。清脆些的是母親的聲音。就聽母親說道:“這麼晚大;王子還叫你過去,到底是為什麼?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帶盟羅回中原的。”
回中原?盟羅心裡一驚,不由得從帳篷的縫隙中往裡看了一看,父親是背對著他的,看不到表情。母親帶著深深刀疤的側臉卻被燈火裡照的清楚。
“單于是有心廢掉大王子,立新閼氏的兒子為繼承人。這次造箭的任務,根本不可能按期完成,這只是單于為廢除大王子而製造的一個藉口而已。大王子眼下在拉攏一切可能團結的部眾,甚至奴隸,尤其是我們這些懂得製造兵器的鍛奴。他許諾如果他能當上單于,我們阿古錄部族就可以脫離奴隸的身份。”
“你打算怎麼辦?”
“機會難得。大王子默度有王者的資質和風範,我們值得為他冒一次險。當然,前景未知,成敗難測。所以,我想讓你帶盟羅和小部分選出的少年男女立刻上路,悄悄遷回你的故鄉中原,如果我這裡勝利了,你們就回來,如果失敗了……還請你為我們部族照顧好這一點血脈。”父親拉著母親的手停了一停又接著說:“還有你自己,如果我出了事,你就再找個人吧。”
母親低下頭:“你出了事,將來我到地下陪你。我這醜樣子,只有你敢要。”
父親的手指撫過的母親臉上的刀疤笑:“靜姬,不是你自己故意毀掉這張臉,你也許是匈奴王的女人,比跟著我這個奴隸頭子要強。”
母親靠在父親的肩上:“我是被匈奴人擄掠來的漢人,在他們眼裡,我連奴隸都不如……不說這個了,你下定了要幫大王子的決心?”
“嗯。”
“那好,我聽你的安排……”
盟羅看父母相擁了偎依在一起,沒有了聲音。又等了一會兒,父母帳篷裡的燈熄滅了,盟羅才悄悄站起身來,心事重重的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帳篷去了。
天還沒完全亮,盟羅就被母親喚起,沒有過多的解釋,盟羅和父親與哥哥就分別了。盟羅偷偷抹了一把眼淚,跟著一臉平靜的母親和部族裡的十幾對少年男女,外加十個護衛悄悄踏上了南下的路。
一路上,他們不敢靠近有人煙的地方,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