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耳邊低語了幾句。他臉上的煞氣更甚,額上青筋暴起。非要捏緊了拳頭方才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
“去告訴她……”他死咬著牙,恨恨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把孩子生下來,本王不會再來礙她的眼便是。”
那婆子戰戰兢兢的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道了聲是,急急忙忙的又向裡屋而去。邊走邊想,這位主子可是當真不同,西苑的那兩位那個不是盼著王爺來一趟,蘇夫人生小郡主的時候,恨不得喊破了嗓子也要讓王爺聽見。這位偏偏使勁忍著,也不肯用力,故而這孩子都生了四個時辰還沒下來,怪不得王爺臉色不善。
她搖搖頭,主子的事哪裡是下人們能管得的,還不是領了月俸閉嘴完事。
她當真是狠。聞辰宇覺得肺都要氣炸了,心道衝進去掐死她了事算了,偏生這時候了還在鬧彆扭。
他這邊站在這裡氣得發抖,那邊卻是絲毫不肯領情,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他索性一撩簾子直接就往屋裡闖。
屋子裡面正是一片混亂,幾個老婆子正在床邊強行壓下她的手,一邊焦急的勸說著:“夫人,用力啊。”
她額頭上的發被冷汗溼透,咬著唇一言不發,臉色慘白。
一見這副可憐的摸樣,聞辰宇心下一軟,頓時氣都跑到了九霄雲外,看著著實不忍,上前好言相勸道:“你生氣,何苦作弄旁人?你要是不願,我以後不來便是。”
眾人一見他進來,都被嚇了一跳,有幾個膽子的婆子立刻上前說道:“王爺,這產房不祥,您還是先出去吧。”
聞辰宇不理,伸手欲將她額上的亂髮撥下,奈何她將頭一偏便躲了開去。
這下可是真的惹了馬蜂窩,他抽手一個巴掌便要扇過去,觸及她怨恨鄙夷的眼神,又生生的收了回來。
他惱怒非常,她憑什麼瞧不起他?整天把什麼廢后之子,篡權逆賊掛在嘴邊也就算了,生他的孩子就讓她這般難受,恨不得去死?
不領情便罷,疼死也不過是多花了一具棺材錢,他一甩衣袖,轉身出去,再不回頭。
旁邊的老婆子見他出去,一陣慶幸,一面趕忙繼續上前勸說她用力,另一面想辦法將已經露頭的孩子向外扯,還要防止出現血崩,當真是焦頭爛額。
聞辰宇終是不捨,在院子裡徘徊了許久,停下來,又放不下面子,索性在院子的角落裡叫人取了一張椅子來,沉默的守著。
他揉了揉酸脹的額頭,難受之極,一個個的全都不讓他省心。平日裡寵的慣了,越發的無法無天。
說起來也是自己活該自找的,一時新鮮,破天荒的救了個孤女,這丫頭非要跟著他,說是為奴為俾。他見她無家可歸著實可憐,收了下來帶回家做個丫鬟,誰知不過兩天,這丫頭就偷偷的在他茶水裡下毒。
當初身邊的部將看得出她不安分,他笑笑,倒是十分好奇,這麼一個仇家,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結下的。
底下的人多方查證最後才搞的明白,這丫頭姓岳。
嶽撫松的女兒?他想起來就是有氣,不過也著實佩服這丫頭的膽量,想她孤單一人活下來也不容易,當即便放了,還給了她三兩銀子回家。
誰知這丫頭不死心,屢次三番的搗亂,不是混進兵營意圖不軌,就是聯合一些反對皇兄登位的閒雜人等打算暗殺他。
殺了嶽撫松他並不後悔,他的確該死,那樣痛快還是便宜了他。
當初也許只是想玩玩,在第三次抓到她的時候,他索性給了她一把匕首,說只要她能在半個時辰之內跑的遠了,就不會再抓她。
誰知這丫頭拿著匕首想了一會兒,竟然也不跑,毫不猶豫的向著他的方向刺了過來,動作頗快。眼中的狠厲讓人不寒而慄。
他行伍出身,又怎能在乎這個,鉗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擰,人就倒在他懷裡,使勁的掐擰踢咬。
他當時也是昏了頭,根本也不在乎,只是覺得懷裡聞香玉軟,蹭的他心頭莫名的火起,等到清醒過來,已經把人扛回了自己的屋裡。
她的撕咬掙扎沒有用處,他輕易的就可以把她壓死,然而終究是沒有,他記得當時摸著她的臉說了一句話:“如果乖乖聽話,留本王身邊,不是機會更多?”
她聽完了就立刻軟了下來,再也不動,任憑他折騰。果然是識時務的姑娘。
現在想想,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只是覺得乾澀的難受。她咬著牙死挺著,不出聲,也沒有眼淚。
第二天一早他醒來,看見床褥上的血漬,心情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