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贏皺了皺眉,緩緩用手指向通往山下的白石階,淡淡地說:“下山的路在那邊,恕不遠送。”
易清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消失。他將目光轉向姜贏身後戴面具的蘇季,彷彿已經看到面具背後隱含的潛力。他清楚任何人擁有五毒蛇君的血,日後所能帶來的好處將會遠遠超過玄清八境的內丹,甚至可能超過所有人的預料。
蘇季見易清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不禁眉頭一挑。
易清微微一笑,問道:“請問閣下方才所用的截脈法門,師承何人?”
蘇季稍稍遲疑,暗想截脈法門是楊逆偷學而來,如說出來龍去脈就相當於出賣楊逆。他眼波流動,脫口而出:
“是我孃親自傳授。”
“敢問令堂尊姓大名?”
蘇季舉起手中的鋒兇劍,道:“我娘是這把劍原來的主人。幾位與她應屬同宗一脈,想必聽說過吧?”
易淳附在易清耳邊,小聲說道:“鬱紅枝會這種法門,並不奇怪。”
易清瞪了易淳一眼,旋即眉頭緊鎖。
易浩雖然第一個知道蘇季的身份,但現在親自確認,還是稍稍有些驚訝。
目光凝視面前一身長袍的青年,易清緩緩說道:“聽閣下的聲音,不過三十而已,但相傳鬱紅枝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功力盡失,死於非命,又怎能傳你截脈法門?”
蘇季不動聲色,易浩臉上卻浮現出一抹驚愕。如果眼前這個人不是鬱紅枝親傳,那麼這個不到三十歲的青年能在短短時間之內,憑藉一己之力修行旁門左道,達到能與姜玄抗衡的實力,實在令人驚訝。
易浩和易淳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臉上看出與彼此相同的情緒。
蘇季故意咳嗽一聲,壓低聲音道:“其實,我沒有聽起來那麼年輕。”
“那能否懇請閣下摘掉面具,讓諸位一睹閣下尊容?”
正在這時,黎如魅翩然走來,迷人的眼波在白鶴三君子身上掃過,膩聲道:
“呦,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風塵三飄客。三位的腰可好些了麼?”
見到黎如魅,白鶴三君子不約而同地捂住腰部,低頭道:“姑娘想必認錯人了,我們不是什麼風塵三刻。”
黎如魅黛眉輕挑,透出一種誘惑的神情,嬌嗔道:“人家與三位有過每人一刻鐘的緣分,雖然春宵苦短,但我畢竟是以一對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
易浩連忙用白鶴傳音,暗中對易清說道:“師哥,別和這騷娘們糾纏。他們人越來越多,咱們趕快把人帶走!”
易清上前一步,對蘇季說:“我想截脈法門一事必定是誤會,但還是想請閣下跟我們回九宮山一趟,面見闡教仙長把這個小誤會解釋清楚。”
“如果,我不跟你們走呢?”
說罷,蘇季臉色一沉,周身瀰漫的血霧繚繞而出,腳下踏出幾道深深的裂縫,草地迅速枯萎……
狂風驟起,血霧不散。風中夾雜著隱隱的殺意,咆哮的風聲壓迫耳膜,吹起白鶴三君子的頭髮和白衣。
三人都能清楚感受到蘇季身上的氣勢。那種壓迫感非比尋常。單憑這氣勢,他們已然知道蘇季的實力照比剛踏入廣場的時候強出許多倍。無法想象這樣一個擁有無限潛力的年輕人,多年以後會成長到何種地步。哪怕不能從他身上取得五毒蛇君的血,若能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將他收入闡教門下,今後必然可以成為九宮山一脈的中流砥柱。
易清用略帶一絲威脅的語氣說道:“閣下的截脈功法來路不明,若不解釋清楚,恐怕會有麻煩上身。”
“等等!”姜贏目光掃過白鶴三君子,厲聲道:“此地乃我截教祖庭,三位如此行事,莫非是覺得我教中無人?”
白鶴三君子互相對望一眼,隱然感到一絲不安。現在的身懷玄清八境內丹的姜贏,絕對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姜贏的臉色沒有太大變化,早在蘇季從姜玄手中救出自己的一刻開始,他就早已知道蘇季再也不是曾經撕毀婚書後夾著尾巴落荒而逃的廢物。
現在姜贏眼中的蘇季,無疑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尤其他此時剛剛繼承父親的權利,正是求賢若渴的時候,怎肯讓蘇季落入他人手中?
白鶴三君子臉上浮現出凝重的神情,縮在袖袍中的手緩緩握緊。
不過,雖然存有忌憚之心,但既然來到這裡,三人還是不能空手而回。如果蘇季一旦成為姜贏的左膀右臂,日後必將成為闡教無法想象的威脅。想到這個極其嚴重的後果,三人想要帶走蘇季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