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就成姑爺了?! 劉蟾才擠上前,那邊少年郎已開口:“你們照顧好夫人與劉娘子就成,只是接下來的路,大家得一塊兒走了。” 阿大道:“夫人有交代,之後路上皆聽姑爺的安排。” 這樣一來,陳留姜氏趕路的速度必須慢下來。 謝蘊沒忘記姜氏身體不佳,所幸她有江主任這個金手指,臨出發前,江主任又去為準親家紮了幾針。 直到晌午途中歇腳,某隻招財貓才終於摸著機會與謝蘊說話:“恩公瞞得某好苦!” 正拿著自制竹筷往瓦罐裡捯飭的謝蘊:“……我瞞你什麼了?” “時至今日,恩公還不信某嗎?!”某隻招財貓一臉悲憤。 謝蘊:“這話怎麼說?” 劉蟾瞧著少年一派懵懂,似是還要與自己裝傻,忍不住戳穿:“恩公既與劉恆劉太守之女有婚約,為何不知會某一聲?難道某在恩公心中當真是不值得信賴的小人?!” “原來劉翁是指此事。”謝蘊恍然,爾後又道:“親事是昨晚才定的,這不還沒來得及告知劉翁。” “恩公莫要當某是三歲小兒。” 謝蘊不解:“我何時把劉翁當成三歲小孩了?” 某隻招財貓冷哼:“恩公說昨晚定的親,這話恩公自個兒信嗎?” “為什麼不信?”謝蘊聽懂劉蟾話中對自己的質疑,也不高興了:“劉翁,承認我的優秀,就那麼難嗎?” 劉蟾:“…………” 謝蘊又道:“我一表人才,又機智果敢,如我這般的佳婿,打著燈籠都難找第二個,劉夫人肯將膝下獨女許配與我,誰聽了不誇劉夫人一句眼光毒辣。” 劉蟾聽得嘴角抽搐。 他非常想反駁少年的自賣自誇。 可是,他隨即就發現,少年說的竟都是事實。 不說機智果敢,少年是真生得好,那位太守夫人會相上不足為奇。 畢竟大鄴它就是個看臉的朝代。 當朝的九卿之一,大鴻臚卿蔣植便是因為姿容出色才入的仕,要說他有什麼本事,大概就是修的一手美須。 作為岐川王氏的家僕,劉蟾見多因長相無奇或身材矮小而被王氏拒之門外的庶族子弟。 岐川王氏是沒有醜人的。 挑選幕僚亦是如此。 再是有才,若生得五大三粗,對不住了,只能請你出門右拐。 所以,謝蘊靠臉成為青羊劉氏的乘龍快婿,劉蟾雖覺得過於突然,卻也沒將這當成什麼驚世駭俗的奇聞。 只是他心中亦有困惑:“恩公是將身世告訴了劉夫人?” “倒不曾。” 劉蟾:“……” 半山腰的冷風,把他整個人都吹凌亂:“恩公是說,劉夫人以為恩公是逃難的流民,依然要將獨女嫁於恩公?” 事實確如此。 謝蘊點頭:“沒錯。” 劉蟾:( ╯-_-)╯┴—┴ 謝蘊看了過來:“我怎麼覺得劉翁似乎不太開心。” “……”劉蟾扯了扯嘴角。 他開心得起來才怪! 都是男子,為何差距會如此大? 當年自己若有這般運氣,也不至於在王家當了這麼多年奴僕。 “恩公定親,某還是要跟恩公說聲恭喜的。” 謝蘊十分的貼心:“劉翁若不想恭喜,也不必勉強。” 雖說這心裡酸溜溜的,該提醒的劉蟾沒落下:“恩公以白身迎娶劉氏女,這門親事劉太守恐怕不會答應。” 謝蘊對此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一邊攪拌餅乾糊糊一邊說:“不娶就不娶,我入贅也一樣。” 劉蟾:??? “這怎麼能一樣!” 只當自家恩公年少無知,劉蟾當即祭出三綱五常:“恩公若入贅劉家,往後這夫綱必然不振。” 況且—— “恩公莫要忘了自己出身珩陽謝氏。” 哪有世家子弟給人當倒插門的? 這要傳到雒京城,怕是能將那位謝校尉當場氣吐血。 嫡親長子做了上門女婿,何止是打他的臉,根本是將謝氏的聲譽按在地上反覆摩擦! 整個珩陽謝氏都得成為大鄴的笑話! 劉蟾越想越覺得荒謬:“恩公切不可意氣用事!” “有這麼嚴重?” 謝蘊扭頭瞅向某隻招財貓。 作為現代人,謝蘊是一點都不在意孩子冠名權這檔子事。 再說,她與劉家小娘子本來就是假成婚,更沒什麼好怕的了。 而她娶劉家小娘子,是為了不讓劉小娘子成為親爹升官的犧牲品,只要能達成這個目的,無論娶妻還是入贅,她都可以配合。 劉蟾見少年這裡說不通,只好去找能做主的人。 未曾想,某位司隸校尉夫人開口就是一句:“她高興就好。” 劉蟾:“???” 不像某隻招財貓開始懷疑人生,謝蘊毫無心理負擔,煮好一瓦罐糊糊,特意給劉家母女送去了一海碗。 一群大男人是不會煮東西的。 這兩日趕路,包括姜氏母女在內,一隊人馬都吃的胡餅。 劉媣接過少年遞去的熱糊糊,又讓謝蘊稍等,自個兒上了馬車,再下來,手中多了一枚古樸精緻的扳指:“這是我外祖父戴來射箭的沉香韘(she),我留著無用,不如就贈與謝郎。” 謝蘊試戴扳指,比她的拇指大了一圈,但她還是收下了。 禮尚往來—— 謝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