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出了門便去見了王夫人,他向來知道什麼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見著王夫人如今連眼皮都不挑了,只是安靜地請了安,王夫人面上向來仁慈,也吩咐賈環要乖巧不要壞了府裡的名聲。
出了王夫人的門,迎頭便見著寶玉,要說兩人已經一年多未見,寶玉驚訝於賈環如今的氣度,只說當初的孩童如今長成了氣質文雅的,果然大善。
賈環只是笑著並不說話,當初還在府中陷著,他自覺這些人都面目可憎,如今卻覺得他們如何與自己無關,便是那滿腔的憤恨都被老和尚伸手化了去,做人是不是痛苦皆看自己心態,你若覺得旁人皆是欠了你的,自然是心中幽怨,若是看透了,便沒這麼多事了。
並未耽擱多久,遠遠便看見趙姨娘站在門口,不停地探頭,見著賈環來了,忙迎了上前:“怎麼這麼久,不是說早早的便來了麼。”
賈環笑道:“先去老太太那處請了安,再去老爺那處請安,後來太太吩咐了幾聲,中間又遇著了二哥,所以便遲了。”
“你是個好性子,喊著人二哥,人家還想著你是不是有這個資格呢,你也就我這裡耍耍脾氣,到了外頭皆是一副好臉。”趙姨娘沒好氣地用手指戳了戳賈環的頭,可她也知道如今兒子既然要進學,這名聲最重要,言行自然與小時候有些不同。
賈環也不說話,只是笑著牽著趙姨娘的手進了屋,見著屋裡伺候的老嬤嬤,又問了一些安排,既然得了恩貢,每月皆有銀兩,雖看著不多,可對於賈環來說卻讓他捆住的手腳鬆了一些。
“世子很好,對著我也不錯,只是因著三月底才去國子監,便吩咐了當初在金陵請來的先生教書,不過是將四書五經齊齊再講一遍,又每日做些文章,倒是比府上更自由些。”賈環坐在趙姨娘對面,說著自己的近況。
趙姨娘點點頭:“便是我這種什麼都不曉得的人都知道這機會難得,真是老天保佑啊。”她合掌對著南邊閉著眼睛拜了拜,賈環靜靜地看著,他遠比旁人要冷靜得多,等著跟趙姨娘說完話,起身要走的時候,老嬤嬤在一旁請了賈環稍作停步。
賈環看著老嬤嬤,低頭問有何事。
老嬤嬤指了指南邊的周姨娘處:“少爺來了,若是不忙,不如去看看周姨娘。”
賈環搖了搖頭:“不忙,還不到見她的時候。”轉身便離開了。他來的時候特意吩咐了春耕去自己原來住著的院子尋一些他日常用的東西,自己一個人去請的安,如今準備離開,卻要等在角門處。
探春扶著侍書正從李紈那處出來,遠遠地便見著賈環,她微微眉頭一皺,轉身走上了另一條路,侍書一臉疑惑:“不是說去太太那處嗎?”
“我想著先去問問平姑娘,若是打擾了太太便不好了。”探春捏著帕子,臉上卻依然掛著笑。
侍書點點頭便不再問了,兩人沿著小路走遠,賈環一眼瞟見了探春的背影,一時啼笑皆非。比起一個不知道前程的弟弟,不如抱緊了王夫人的大腿,握得實權。
“府裡的人皆道三小姐是個能幹的,可惜有個拖了後腿的姨奶奶,循著機會便作踐她,想來也是個可憐人,平日連著三小姐自己也稱她的身世多有負累,不得開顏。”春耕瞅著賈環的臉色,將自己打聽到的訊息告訴了賈環,賈環點點頭:“她最聰慧,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才是最好的。”
春耕發現賈環的臉色未變,便道此事到此為止,也就沒多上心,等著回了世子府,賈環跟著沈先生開始唸書,每日到三更都還未睡,早晨雞未打鳴便起了,池宸也忙,只以為賈環是為了去太學做準備,便也沒有上心。只是這一用功,原本便有些圓潤的臉頰又快速的瘦了,這日才得了一個會做藥膳的廚娘,便吩咐了每日給賈環做一盅先吃著試試。
吃了三天賈環便起了性子,他到了書房,看見池宸正在寫字,便讓春耕將一盅的藥膳端了過來,而後挨著椅子一坐:“你的心,我是知道的,只是這玩意實在難吃,不如你自己先嚐嘗,你若能吃一口,我便吃一口如何。”
池宸擱下手裡的筆,回身走了過來,掀開了蓋子看了一眼,皆是補齊的材料,因著放了藥材有些苦味,他摸了摸賈環見長的頭髮道:“就這麼一些,我還是吩咐了人專門去金陵尋了陳大夫,將一些相剋的藥物都列了出來,又吩咐人五湖四海的蒐羅著,你便是不賞我的臉,好歹看在那跑斷腿的馬匹的份上,吃上一些?”這話本來就說得誇張,不過是池宸哄賈環的話。
賈環不自覺翻了個白眼,起身躲過了池宸的手:“這話聽著就膩得慌,你最近幹什麼呢,說出來的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