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件衣服豔色奪人,林然其實並不喜歡。
她默然鬆手,直到溫小姐一臉驕矜意得志滿的簽單付款,提袋準備走人。林然這才手一揚,把衣服奪過來順勢扔在腳下狠踏幾踏。
林然瞅瞅溫小姐微隆的小腹,對嬰兒的性別很是好奇。
她微笑著不急不緩說:“急什麼,性子太燥,對胎兒不好。”
林然揚眉飛眼,笑起來滿室燦然生光,她訝異道:“叫保安?你當真不知道我是誰?你也不怕事情鬧大壞了你老公的名聲。溫,小,姐。你連小三都排不上。還怕小四小五?讓林楚現在過來見我,此刻,馬上。如果你不怕出醜,你就接著在這裡鬧下去。我勸你,冷靜點,咱們到隔壁的咖啡廳去等。至於我是誰?你問林楚啊。”林然笑得既放肆又恣意,“因為你不配我親口告訴你。”
☆、29
林然才沒那麼傻,會當真陪著溫容在咖啡廳裡耗時間。林然抬著選單,一口氣從A點到Z,溫容捧著肚子,人都氣暈了,厲聲道:“你耍誰呢?當我是冤大頭?”
林然氣定神閒連看也不肯看對方一眼,漫不經心問:“問題一,我有說過要讓你買單?問題二,我花的是誰的錢?問題三,你結婚有證嗎?問題四,你猜猜林楚會站在誰這一邊?”
林然笑得跟朵花似的,說出來的話句句都蘸著毒液,林然說:“我猜你一,已經簡訊通知司機趕緊上來護駕,二,通知林楚到場,三,如果你是名正言順受法律保護的婚姻,你早就報警,我再沒機會坐在你跟前吵鬧。溫小姐,林太太這個名份不好拿吧。而我,和你不一樣,終其一生,我都會是林小姐。”
林然抽身起立,對著迎頭趕來滿臉是汗的司機輕鬆的喊道:“宋叔,好久不見。”
溫容不笨,只是被寵得有點嬌。聽完這席話,再見著老宋的表情,立刻就反應過來,趕著趕著上前喊:“然然,然然,林小姐,林小姐。”
難為這人還知道她的名字,林然笑:“別亂攀交情,就算是有肚子裡這塊肉我也不能叫你一聲‘繼母’啊。這還真不能怪我無情,我離家之前,只聽說過蘇小姐,倒不知道您的名字。作子女的嘛,特別是象我這種,眼瞅著就成年了,父母的婚事,我沒興趣也輪不到我來插手。有證咱們就是親人,沒證只能是陌生。我說句真心話吧,誰上位我都無所謂。林總常說,狹路相逢勇者勝。溫小姐,我等著聽你的好訊息。不過,我奉勸你一句,藉著傳媒的勢逼婚這種套路就別再用了,林總最不吃的就是這一套。”
林然嘲笑溫容:“你這不是捧著金飯碗討飯嗎?”
如果肚子裡的這塊肉當真這麼頂用,溫容想她就不用找人偷拍上報,逼林楚就範了。
但即便如此,林楚的態度也沒有半分軟化。林楚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表示:打掉它。
溫容看著林然遠去的背影,再看看這滿桌的咖啡點心,委屈得幾乎淚下。
自從有孕,她忍,她躲,她閃,她讓。她哀求林楚,“你摸摸呀,寶寶可能已經會動了。”才三個月大,動什麼呀動。溫容有心去醫院拍了彩超,把林楚堵在地下停車場,拿著照片哭泣說:“你看呀,這是小手,這是小腳,醫生說或許是個男孩。你不想有個兒子嗎?”
林楚面無表情,但自那天起卻給溫容配了專車與司機。
果然兒子才是林楚的心病。
坊間傳聞,前任林太太正是因為沒能為林楚生下男性繼承人,所以才讓蘇小姐趁虛而入,不得不下堂離去,甚至連唯一的女兒也沒能與林楚住在一起。
離婚後的林楚生意日盛,規模益大,當年那樁緋聞如今已被上升成風流的片段。溫容與所有人一樣,在暗地裡揣測林楚的女兒究竟是有多傻多不孝才會舍了這樣有本事的爸爸,去跟著那個不著調兒的媽。按說當年那件事一出,網上報紙一熱炒,憑鍾泉的手藝和坊間對鍾泉的同情及蛋糕店積下的人脈,擴張那是分分鐘的事啊。資金鋪面神馬的完全不是問題,抹把臉將自己打扮成“受害者”,怎麼都能從那件事裡分杯羹,受點益。可鍾泉倒好,關了店閉門不出,等事情平息足足一年後才擇地重新開張。
人都是健忘的,人性再善良,也沒興趣去撿早已被嚼過,又扔在地上的口香糖。於是前任林太太仍是守著間十二三平米的小鋪,不淡不火的過著日子。溫容曾經特意上門購貨,只為看一眼,瞅瞅林楚過去的品味。
溫容看過之後不得不承認,除了年齡,論身材論樣貌論氣質,自己沒有一樣比得過林楚的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