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右手通紅。
“小姐,你的手受傷了。”
阿九睜開眼,聲線悲涼,“皇上呢?”
“皇上還在外面。”
在外面麼?阿九站起來,渾渾噩噩的朝外面走去,暗道裡到處都是剛才廝殺過的鮮血,此時聞起來,竟然頭暈目眩。
來到大廳,全都是自己的人,而君卿舞的馬車則停在門口,旁邊只站著八大護衛。
簾子掛在一邊,裡面的那人側身坐在位置上,只看得見那柔美如畫的下巴和如天鵝般美麗的脖頸。
看見阿九出來,馬車裡的人扭頭看來,目光落在她依稀還有淚痕臉上,然後下車。
周圍的人一併都退下去,夜幕之下,只有一輪明月高掛在天空,落寞的投落在兩個人身上。
“夫人。”
君卿舞瞧著身前的女子,緩緩抬起手摸向阿九的臉。
女子的臉,面板細膩而溫暖,伸手觸控,一種難言的灼熱直達心底。
可指尖碰觸到那乾涸的淚痕時,那溫暖,當即變成了刺骨的冰涼。
“如果,來生,我願意為你捱打,願意為你捱餓,願意與你逃亡,甚至……承受一切折磨和羞辱。”手指撫摸著這深深眷念的人,君卿舞聲音輕顫,“那麼,你會為我哭麼?你會為我流淚麼?”
月光之下,他面容有著近乎透明的蒼白,斜長的紫瞳閃著光芒,卻不是昔日那般的妖魅璀璨,而更像是煙花綻放時那種落寞和寂繆。
“卿舞。”阿九聲音哽咽,她費盡了心思,卻是終究沒有為他拿到救命的戀人草。
抬手反握著他,卻不料,君卿舞突然後退一步,竟然避開了她的手。
悽然一笑,“我……沒有來生了。”
說吧,轉身上了馬車。
阿九手停在半空,看著那放下的簾子,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頭,看到自己的影子破碎的落在了地上,顯得幾分寂寞。。
細長的睫毛垂在蒼白的臉頰上,遮住了眼底那一絲自責和絕望——戀人草被毀掉,這些日子的辛苦,若不算上扳倒君斐爭,那算是心血付諸東流。
馬車裡的人,透過簾子看著外面依舊站著的女子,張開的唇到底合上,然後仰頭靠在位置上,深深的閉上眼睛。
暗處,那原本蒼白透明的膚色突然掠起一抹異樣的紫青,手指用力的握著旁邊的扶手,“走。驚”
侍衛聽出皇上聲音有一絲急促,為難的看了看阿九,然後策馬離開。
馬車從身前奔走,阿九驚愕的抬起頭,看著月光下遠去的車輪,眼底有些複雜。
到底……又生氣了麼?
她苦笑一聲,然後扶著腰際,突然亦覺得疲憊的狠。
“小姐。”
一旁的秋墨上前,忙扶住阿九,才發現她目光一直看向君卿舞馬車的方向,而眼底有一絲悲涼夼。
似乎因為有人扶住,身體徒然的鬆了一下,阿九下意識的反握著秋墨,指尖發白。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我……”
阿九看著月光下已經空空的街道,聲音被悶在胸口,隆起的腹部微微的疼。
她也好累……然而,卻不敢表現出絲毫的怯弱,絲毫的虛弱。
因為,她有著自己保護的人。
而先前,最恨的敵人被親手嶄除時,卻又要面臨另外一個困難,就是治癒幾個人彼此的傷痕。
這遠比殺人更辛苦。
遠比幾個月處心積慮的除去君斐爭,擔心君卿舞出兵楚國而被背後偷襲,想著辦法駐守帝都更辛苦。
看著右名走過來,阿九將那一聲想休息嚥了進去,竭力的掩飾疲憊。
“夫人,上馬車吧。”
這一下,阿九才看到右名身後的那輛馬車,眼底露出一絲疑惑。
“右名。”
阿九並沒有上去,而是自責的低下頭,“戀人草……被毀掉了。”
右名一驚,片刻突然明白了什麼,“夫人,你切莫自責。君斐爭是什麼個性,其實我們早就明白。就算今日他逃掉,也不見得,那戀人草還在,說不定,他早就毀掉了。他做事,向來不會給人留下任何後路的,那邊是一點機會。”
“那皇上的病?”
“皇上?夫人,皇上身體一直很好,這些年毒素已經被逼……”
“右名!”
阿九低呼一聲,語氣顯然已經有了怒意,“你們早在北厥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