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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部分

越兇,越證明大人小肚雞腸,猶如滑稽小丑一般。”

“大善,其三呢?”

“其三。我家大人聖眷正隆,皇上雖然覺得大人小節有虧,但必然把這些東西都留中不發,有關議和的片言隻語自然不會傳出去,與袁崇煥的聲名無礙。可是皇上肯定也會想協調文武,而這個協調多半會從大人入手。到時候我家大人認也不妥、不認也不妥。因為如果大人認了皇上的協調,那自然是袁崇煥說得不錯,我家大人是小肚雞腸、公報私仇;反之我家大人不認,那是削了皇上的面子,我家大人的形象只能加倍的不堪。”

“妙。其四呢?”

“其四?嗯,還有其四麼?”金求德皺著眉毛思索了一會兒。猛地一揚頭:“哦,對,雖然袁崇煥的奏章不會傳出去,但趙引弓的妹妹失節問題必然落入別人耳目,御史可以風聞奏事。本來要得到趙二姑娘的訊息才能彈劾趙大人,但現在不同了,事情一旦鬧得沸沸揚揚,就需要趙大人反過來證明自己的妹妹並未有損門風了。”

“鞭闢入理!”趙慢熊大喝一聲,臉上掛滿了冷笑:“不錯,寧遠、覺華兩戰,覺華比寧遠風光太多了,趙引弓幾乎把袁崇煥的風頭都搶去了,這樣一鬧,趙大人含恨辭官,所有的功勞自然都是袁崇煥所有。此外……”

金求德截口說道:“此外那個趙引弓恨的必然是我家大人,而不是他袁崇煥。以前他大妹、父親的舊恨未去,此番辭官又添新仇,還不知道要怎麼向御史痛罵我家大人呢。”

“這也側面證明了他袁崇煥老謀深算。兩年前求親的事情搞糟了以後,大人讓我和吳公公商議如何應對趙引弓。就憑那位一根筋地趙引弓,我本來以為他必會狂怒地攻訐大人,但事後竟然無聲無息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時任寧前道的袁崇煥把事情壓了下來,從而握住了大人的一個把柄。”

“嗯,那眼下如何是好?”金求德搓了搓手,迭聲嘆息到:“你怎麼不跟著去覺華啊,如果你的推論成立的話,那大人就應該去見趙引弓,答應下他家的婚事。只要大家發現我家大人和趙大人早有婚約,袁崇煥所有地說辭都變成了自打嘴巴,存心混淆是非黑白,趙引弓也會因為大人保住了他的官位而心存感激。”

“再跟趙引弓說說,把他擠兌住不要出去亂嚼舌頭,最好是允諾私下在禮部前為他做證,這樣袁崇煥根本就不知道事情有變,還會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你的意思是不是這樣?”

“不錯。正是如此,趙兄弟深謀遠慮,我遠遠不及。”

趙慢熊笑了幾聲:“金兄過獎了,我本來絕對不會想這麼遠的,只是大人‘賣國’那兩個字說得太突兀了,昨夜我想了很久,認為只有大人對袁崇煥作出這樣的判斷,那大人後面地一系列行動才變得有道理可循。今天我的一切推論。實際都是建立在大人對袁崇煥那個古怪的評語上的。”

金求德頓時目瞪口呆,過了一會兒才駭然出聲:“你說這都是大人的推論?”

“是的,是大人點醒的我,所以我們剛才說得,大人肯定也都想到了。”

“大人第一次見袁崇煥,第一次和他說話,才聽了這麼幾句,就認定他是奸佞、將來會私下議和、會謀害主戰將士?你作為事後諸葛亮還要想上一天一夜。而大人一瞬間就判斷出來了?”

趙慢熊聳了聳肩:“我不知道大人怎麼能從幾句話裡面得出這樣地結論,但我只知道大人喊出‘賣國’那兩個字的時候,他就已經給袁崇煥下了結論。”

“也就是說,如果袁崇煥如今天我們所想的這種套路自參了,那大人直覺一樣的判斷就沒有錯。”

“是啊,我們的大人,嘿嘿,除了去老張家那回以外,從廣寧開始,你見他做過一件沒有意義、沒有遠見的事情麼?”

金求德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沒有,大人一切的行動都是根據計算,就像這次在覺華的追擊戰,大人把他自己都算了進去,和軍心、士氣、還有能得到地利益相權衡。然後進行取捨……大人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他修在中島上的風車、就像他買來的鏜床、就像所有那些被大人稱為機器的東西,簡直不似人類,我跟隨大人越久,越看不透大人在想什麼。”

說話的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金求德沉默地走著。憂心忡忡地想著自己的抱負,突然把趙慢熊一把拉住,揪著他蹲到草叢後面。

“前面好像是賀定遠和楊致遠?”

“肯定是。”

“他們在說什麼?聽著怎麼像男女之間的情話?”

“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