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到朔方,大概連學都沒有上過。”
“我識字,北遼文朔方文甚至新宋文都識得!”鳳羽嫌棄地收回手,“你莫非是什麼小國之人,為了生存才逃到北遼?”
葉姿氣道:“能不能別這樣夜郎自大?之前跟你說過,我是穿越而來,但你完全不懂。”
他怔了怔,道:“眼中會發紅光的人也是你那個國家的?”
“是。但不是跟我一夥的。”她猶豫了一下,道,“他想抓我。”
“為什麼?”
“……你還是不會懂的。”葉姿已經沒多少耐心再跟他解釋這些,匆匆忙忙道,“總而言之,他很危險,但他也許知道我父親是怎麼死的。”
鳳羽愣了一下,謹慎地望著她:“你父親去世了?與那個人有關?”
“據說是自殺,但我隨後就被逮捕,所以我很懷疑他的死並不正常。”葉姿說罷,又低落了起來。
也許是這個訊息讓鳳羽很是意外,他沒再像之前那樣咄咄逼人,安靜了片刻,才道:“那你是要暫時藉著我姐姐的名義躲避那人的抓捕?”
葉姿蹙眉:“我當時在戈壁裡想用他想找的那個東西要挾他,但後來,你也知道,他搶到了通訊器,然後又掉進地窖。說起來,我都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
鳳羽打量了她一會兒,不動聲色道:“與你立個契約可好?”
“契、契約?”葉姿訝然,一時摸不著頭腦。他卻淡定如初,墨黑眼睫不經意地劃出一道痕跡:“現在的你,除了暫留在這裡,只怕無處藏身吧?”
她警惕地望著他,不知他要說什麼,因此沒有回答。鳳羽卻渾不在意,緩緩道:“我可以答應讓你暫時冒名頂替,但你必須替我應付外面的人,另外,等我傷勢好轉後,即刻帶我去雪山尋找姐姐。”
葉姿的臉色有點難看,她張了張嘴,過了片刻才道:“你剛才岔開話題,就是為了給我下套?”
“我還需要下套?”他冷哂一下,“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只要我說你故意假冒郡主,北遼上上下下都不會放過你。”
“……算你狠!”她忿忿不平,原先還覺得楚楚可憐的少年,此時在她眼中儼然成了披著羊皮的小狼。
鳳羽看著她,神色緩和了些,淡淡道:“若不是你在回京的路上照顧了我,我可以現在就告訴別人你根本不是郡主。”
“這就是你對我的感激?”葉姿冷笑,“真是知恩圖報!”
他卻又似乎回覆了先前的虛弱狀態,閉上雙目:“不願意也可以,你自己考慮。”
葉姿胸口滯悶,但無話可說,只得站起身,狠狠道:“你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
“這一路上你不是一直在我身邊?難道看不出來?”他一邊說著,一邊以單臂撐著慢慢往下躺。葉姿看他手臂微微發抖,臉上神色卻還是故作隨意,本來即將衝出口中的反詰生生嚥了回去。
“等著。”她一甩長髮,不悅地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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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姿推門而出,原先還站著許多下人的長廊已經空空蕩蕩。木葉簌落,冷風撲面,凍得她打了個寒戰。
“鳳盈。”
黑黢黢的庭院一角忽然傳來低沉的聲音,將葉姿嚇了一跳。原來是北胤王獨坐於石凳上,四周連燈盞都無,整個人與黑夜融為一體。
“……父王,您還等在這裡?”一旦面對北胤王,她就不可控制的緊張起來。
他抬起頭:“我叫你問他,自然要等你出來。”
葉姿這才稍稍鎮定了一下心情,走下臺階道:“我……我剛才跟他談了很多,但鳳羽說確實是他自己摔倒,並不是被人所害。”
“他在你面前也這樣說?”北胤王怫然。
“其實……為什麼我們不能相信他呢?”葉姿故作冷靜地道,“我不覺得他僅僅因為賭氣就會幫朔方隱瞞,如果是朔方人害他廢了雙腿,那他根本沒有理由把過失都攬在自己身上。若是先前靖王在他身邊,他不能說實話也就罷了,現在他完全處在我們的保護中,又怎麼會受制於人?”
“你的意思,是說為父在胡亂猜測,其實本就是他自己摔的?”北胤王重重地呼吸著。
葉姿大著膽子上前幾步,低聲道:“不管是不是,其實到現在,已經沒什麼可多說的了。鳳羽的性子遇強則強,您硬是要逼問,他越是反感。就算真有什麼內情,也絕對不會說出來。”
與葉姿先前想的不同,北胤王這次竟沒有發怒,而是在黑暗中端坐著,許久不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