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歆輕輕嘆了口氣,抿了抿小嘴:“真就是宿命,我無論怎樣努力,都像一隻上躥下跳的孫猴子,逃不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
新雅依然不懂,但林夢蝶望著對面的女子,眸底卻不禁泛起了同情之色。
“的確是宿命。”她輕聲說道,“像他這麼討人嫌卻又甩不掉的混蛋,絕無僅有。”
“只此一個。”程歆接話道,同她對視了一眼,彼此竟然有些心有靈犀。
李青從屋子裡慢悠悠的走出來,手中端了一碗新釀的葡萄酒:“你們說什麼呢?”
林夢蝶翻著白眼兒:“在罵一個比狗皮膏藥還黏人的討厭鬼。”
李青笑呵呵的坐下來,絲毫不知趣的問:“哦?是誰啊?”
程歆唇角輕輕一撇,帶著幾分慌亂的挪開同他對視的目光。
盯了面前的女子一會兒,李青先開了口:“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為什麼我會在這裡遇到你?”
“我也正想問你呢。”程歆秀眉緊蹙,“真是倒黴透了,在大海上都能撞到你。。。”
“我去找她。”李青伸手環住了林夢蝶,身體微微後傾,“你不得不承認,這就是緣分啊。要不然你怎麼誰都碰不上,偏偏就我登了那艘船呢。”
程歆滿眼氣惱的嘟嚷:“我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麼孽,這輩子居然要受你的糾纏。。。”
“你失蹤之後,我找了好久。”李青微微一笑,“說起來我做的那些事情,真有點兒荒唐。”
“既然我無聲無息的消失,你只要還不笨,就應該能夠想到,我極大可能是主動逃掉了。”
李青點了下頭:“我不是沒想到,身邊的很多人也這樣提醒過我,包括喬雪,錢含靈。可你也得知道,有些事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很難令人相信。就比如說你的事情吧,我直到現在也不能理解你為什麼要突然逃掉。”
“李青,我從十一歲起,就作為臥底打入了德墨特爾,你知道這些年我都是怎麼過來的麼?”程歆抬起俏臉盯著他,微微一嘆,“我是真的累了。”
“所以你選擇在沈春城抵達臨港之前逃走,是想讓我們將注意力集中到沈春城身上,而無暇顧及你,對不對?”
程歆揉了揉太陽穴:“我還真不願意提這件事。。。”
“為什麼不願意提?”
“這是錢含靈那丫頭片子出的主意。”
李青無奈苦笑,原來錢含靈還是沒同自己說實話。不過這一次,他倒是沒怪罪那丫頭片子撒謊,畢竟是為了保護程歆。
“我好幾次對喬雪提起,臨港的麻煩解決之後,就讓我脫離德墨特爾。但是她不同意,她想讓我作為一枚棋子,繼續存在下去。”程歆用一隻白皙的玉手輕輕扶住額頭,“這麼多年,我受夠那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了。我想過正常一點兒的生活,怎麼就那麼難呢。”
李青明白了,難怪喬雪第一個猜到程歆是主動逃走,原來她早有預感。
他不禁問道:“錢含靈什麼時候給你提出了這個建議?是那天晚上,其他人都在樓上的時候麼?”
“是。”程歆點了點雪白的下巴,“那天晚上,只有我和錢含靈在樓下,她跑來敲我的房門。我不知道她怎麼知道了我的打算,有可能是偷聽過我和喬雪的對話,或者。。。或者是她猜的吧,那丫頭片子太聰明瞭,讓人忌憚。。。”
李青又是一陣苦笑,程歆說的不錯,錢含靈實在是太聰明瞭。
從勸程歆逃跑,到引自己去港北找沈春城,全在她在算計之中。
若不是沈春城早有準備,她在大意間玩兒脫了手,事情最後會以何種方式收尾還真不好說。
“因為時機拿捏的恰到好處,我突然消失,果然沒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程歆聲音壓得很低,“我從明臺逃到了東南亞,在那裡藏了一段時間,想聽一聽臨港的動靜。後來依然覺得不安全,就上了那艘船,誰成想。。。”
李青笑眯眯的接過了話:“誰成想依然遇到了我。”
程歆沒再說話,可她想起在船艙裡第一次見到他的那一瞬間,真是要嚇得魂飛魄散了。
而李青恰在那個時候感覺到了一道明亮的目光,就絲毫也不覺得出奇了。
“事情確實有點兒麻煩。”李青低頭喝了口葡萄酒,彷彿也陷入了一陣苦惱,“你畢竟是燕京司法局的人,如果被喬雪知道你的下落,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這女人不太好控制,她要是真發起瘋,還挺棘手的。。。”
“所以我才說你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