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得了這誥命,也是應當應份,更何況只是幾天功夫呢?”
他這麼說,陳氏反倒過意不去了:“都是為了我,讓您老人家勞累了。三爺生前受了這許多苦,救皇上之事,他也是有份的,即便只是微末之功,這從五品的虛銜也當得起。是我自己沒那福份,才不敢受這誥命,怎能因我之故,就讓三爺失了這難得的賞賜呢?”頓了頓,微嘆一聲,“他這輩子都在盼著這份榮耀呢……”
“那你就當是為了他生前的心願,委屈一回如何?”章寂眼中露出幾分乞求之色,“還有三丫頭,她日後是要嫁進宗室的,若叫人知道她父母離異,未免有些不好看。你既然已經願意留下來了,為何就不能真真正正將自己當成是章家媳婦呢?你做了章家媳婦該做的事,自然也就當得起章家媳婦該得的榮耀”
陳氏眼眶含淚,沉默不語。明鸞在旁卻聽得有些不對勁。她還一直打算說服陳氏改嫁呢,只不過因為陳氏一直態度堅決,她又得不到旁人支援,加上近幾個月都有事要忙,才暫時將這件事丟開而已。原本她還想著,陳氏要守,就讓她守完三年孝期再說。到時候章家各項事務都上了軌道,兩個弟弟也長大了,林氏身體想必也好轉了,四叔說不定還能回家支撐大局,加上自己又嫁了人,陳氏沒有了牽掛,也許會改主意也說不定。可現在聽祖父的口風,似乎打算要正式留陳氏一輩子了?
誥命什麼的,明鸞心裡不在乎,又因為這追封是給亡父章敞的,陳氏不過是順帶,將來改嫁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若因為誥命之事困住了陳氏,那可就大不妙了
明鸞正要插嘴,卻收到祖父章寂一個嚴厲的眼神,不由得愣了愣。章寂彷彿知道孫女想要說什麼似的,兩眼直盯著她,嘴裡卻在對陳氏說話:“無論如何,三丫頭的親事要緊。難得有個與她性情相投、彼此又知根知底的好孩子,這門婚事絕不能出什麼變故皇上可還沒下旨賜婚呢,連外人也少有知道的。好媳婦,你即便有什麼想法,也等這事兒定下來再說。不會等太久的,我會盡量讓皇上給咱們家一個信物,或是當著宗室貴人們的面說定此事。”
明鸞迅速腦補:祖父這是打算在過年朝賀時請皇帝做一個非正式的允諾,定下她與朱翰之的婚事?省得她守孝兩年,朱翰之年紀漸大,會被人盯上了,卻又不好回絕。這樣也有道理,明鸞想了想,決定暫時不多嘴說些什麼。反正只要她的婚事定了,陳氏也就少了一大顧慮。
陳氏腦補的卻又是另一回事:她覺得公爹是在暗示自己,章敞有個官職在身,明鸞與懷安侯定親時要體面些,而她這個母親也不能出什麼差錯,有個誥命夫人的身份,可以增添女兒的份量,一切都要等婚事當眾定下,再說其他,只要婚事定了,即便她不要這誥命,影響也要輕得多。
於是,陳氏儘管覺得心中有愧,但還是接受了章寂的請求,想著過年期間暫且為女兒充充場面也沒什麼,於是便不再鬧彆扭,而是將精力放到為女兒準備進宮所需要的衣裳首飾,以及大禮培訓上來,過年的事務倒有一半交給林氏分擔了去。幸好林氏身體有了好轉,老張又十分能幹,南鄉侯府上下被打理得井井有條,眾人也都精神不錯,喜氣洋洋地迎來了回京後的第一個新年。
明鸞本來是高高興興帶著弟弟們迎新年的,無奈大戶人家有大戶人家的規矩,大年三十晚上,她就要幫著母親嬸孃料理年夜飯諸事,給家下人等看賞,全府人的吃食、炭火都要用心照看。陳氏與林氏要忙著祭祖事宜,家中一些瑣務就顧不上了。如此忙到二更天,好不容易得了空,她忙忙洗漱了,打算到榻上歪一歪,養養神,結果一下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得外頭轟的一聲,她猛然驚醒了過來。細竹在屋外大呼小叫的,似乎是隔壁府第放焰火了,熱鬧得鄰居家裡都能看分明。萱草聽見屋裡的動靜,忙進屋來侍候:“姑娘醒了?方才三太太過來,瞧姑娘睡著了,讓我們不要吵醒姑娘,等將近子時再叫了您起來。雖說祭祖的事,一向只由男丁參加,但如今家裡人口少,姑娘一併過去,在祠堂外頭拜一拜祖先,沾點香火也是好的。”
明鸞在她的服侍下穿好了衣裳,重新梳了頭髮,瞧著時間不早了,忙忙往自家在府中設的小祠堂的方向去。到了小祠堂附近歇腳的院子,她看見袁氏與文龍、元鳳兄妹已經到了,正與林氏一起圍著章寂說笑,而陳氏則遠遠地在小祠堂前指派下人們做事。她看了陳氏兩眼,就進屋向章寂請安,又向堂兄姐問好。
各人見過禮,章寂便笑問:“聽說你回屋睡著了?睡得可好?這幾日偏勞你了。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