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勉強笑道:“這樣不好吧?懷安侯……要是參與到這件事中,很容易就會被人猜忌……”
朱文至不以為然地擺擺手:“誰會猜忌他?你放心,朕最信任的就是他了,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也絕不會猜忌他的。況且朕在這世上最親近之人,除了梓童就是他,有了難事,不找他,還能找誰呢?”
皇后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閉了嘴。她對懷安侯雖然不太瞭解,卻也知道對方與燕王親厚,曾經在燕王府中住過好幾年的,燕王既然對皇位有所圖謀,卻又從不忌憚這位悼仁太子的庶子,可見他與燕王早已有了默契。皇帝找他幫忙辦這件隱秘事,根本就是將自己的秘密赤luo裸地****在燕王面前。但她又能說什麼呢?沒證沒據的,只怕一句不慎,就要被皇帝懷疑是要挑撥他們兄弟情誼,她何必吃力不討好?
皇帝很快就召了朱翰之去,摒退左右,連胡四海都趕到屋外守門,謹防有人偷聽。只是皇后始終放不下心來,便帶了一名親信侍女趕過來,又想著他們兄弟在屋裡說話,她不好插進去,便又轉到偏殿等候。
殿中,朱翰之聽完了皇帝的敘述之後,差點兒沒從座位上跳起來。他雖然早就聽說過燕王的種種佈置,卻萬萬沒想到皇帝會將事情向自己和盤托出,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朱文至臉上帶著羞愧與扭捏,額頭還冒著汗,好不容易將這件恥於訴諸於口的事說了出來,又緊張地看向弟弟,怕他會瞧不起自己。一時間,屋裡靜悄悄的,半點聲音都聽不見。
良久,朱翰之才慢慢地道:“皇上想讓我做什麼?”
朱文至鬆了口氣,繼續扭捏地道:“朕在宮中,萬事都不得便宜,身邊除了皇后,也就只有胡四海與皇后的親信宮人知道內情,可他們都是宮裡的人,不好常常到外頭去,因此……因此……”
朱翰之已經聽明白了:“皇上想讓我在外頭替您跑腿?這種隱疾,能治的大夫一般無赫赫聲名,大都是高門大戶之間口耳相傳的,我可以打聽得他們的住處,請了來家,定期給皇上開方子,如此皇上也就不怕會被外人知道內情了。”
朱文至忙道:“正是朕只模模糊糊有個想法,卻沒考慮得這麼周全,只想著有個人替朕尋醫就是了,比不得皇弟的想法穩妥。朕就知道,這事兒託給你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朱翰之卻在心中暗暗叫苦。這件事他萬萬不能沾手,否則,治不好了他有洗不脫的嫌疑,治好了,他在燕王那邊又無法交待,該如何向皇帝婉辭呢?他絞盡腦汁想了想,索性把心一橫,道:“皇上,這件事未必要我去做,而且最好別讓我去做。這是為了您好。我……我怎麼說也跟您有極近的血緣關係,您這病若是能痊癒還罷了,若是……那叫外人如何看我呢?”
朱文至怔了怔,沒聽明白:“這與外人有何干系?”
朱翰之看著他,覺得有些氣悶:“皇上想不明白麼?總之,這件事我做不得。不但是我,只要是宗室中與您血緣近些的叔伯兄弟們,都做不得您若還聽不明白,只要想想若您這隱疾好不了,您可能會做什麼事,就明白了。”說罷往後面的椅背上一靠,拿過茶碗悶頭喝茶,不再說話了。
朱文至起初還一頭霧水,漸漸地倒是明白過來了。若他真的不能有子嗣,那為了皇室傳承,必須要選一個皇儲,最有可能的就是從近支宗室中過繼。整個朱氏宗族,還有比朱翰之與他血緣更親的人麼?不用說,朱翰之的嫡出子嗣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了朱翰之提出要迴避,就是想到這一點,免得日後有人猜疑他為了自己的兒子能登上皇位,所以做假欺君。
想明白了這一點後,朱文至反倒輕鬆起來:“好兄弟,你倒提醒了朕這確實是個好法子,這幾天朕日夜難安,只怕會成為皇家的罪人,如今總算鬆了口氣。即便朕生不出兒子,還有你在呢朕傳位給你也好,傳位給你兒子也好,都是一樣的,大明江山不愁沒法子傳承下去”
朱翰之揉著額角,覺得有些頭疼:“皇上,您難道忘了?我如今早就不是你弟弟啦我不過是個遠支宗室罷了。即便您要選侄兒過繼,那也該是從幾位藩王堂叔的子孫裡選,還輪不到我。”
“胡說些什麼?”朱文至笑道,“先前因你一心為朕著想,朕感念你一片苦心,便由著你胡鬧。但若朕當真難有子嗣,自當為你正名,也為你的子孫正名。那幾位藩王叔們與你我都隔了兩重,哪裡比得上你我兄弟親近?即便論忠誠可靠,他們也比不得你。”
朱翰之笑了笑:“皇上這話可別叫燕王叔聽了去,他一定要傷心的。為您做了這麼多,您居然還覺得他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