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著照看一下章家眾人。文龍將信給章寂送來時,章寂雖然覺得沒這必要,但也知道袁家父女是好意,就沒回絕。
一時間,南鄉侯府要送先人靈柩返鄉之事就轉遍了整個京城,有親友過來相送的,也有人過來報怨,比如石家就是後者。倒是常家聞訊後,派了常二太太鄒氏做代表,過來送了隨禮,還道:“往日我們老太太糊塗,說了些不好的話,如今她也知道失禮了,只是面子上下不來,聽說你們要走,心裡一直唸叨呢。我帶來的這一匣東西,都是姑祖母昔日在家時用過的舊物,老太太親自備下的,交待了要請你們放在姑祖母身邊,讓它們隨姑祖母去呢。”
林氏接過匣子開啟一看,果然都是些舊簪環玉佩,便笑著收了:“難為你們費心。”
鄒氏看見明鸞坐在一旁微笑著不說話,便嘆道:“你母親走了這些時日,也不知在家如何。我有心要給她去信的,又怕擾了她的清靜。”
明鸞頓時警惕起來,忙笑說:“您有什麼書信,只管交給我。我時常都派人去給母親送信的,到時候一併送了去,豈不省事?母親有信回來,也曾提過您,說在京城幾年,您是難得與她相厚之人呢。”
鄒氏笑笑,又嘆息道:“原先她走時,我捨不得,如今連我也要走了,只怕日後還離她近些,要通訊也方便。”
明鸞忙問:“您要走了?要去哪裡?”
“我們二老爺才升了福建指揮同知,下個月就要上任了,離江西可不更近了麼?”
明鸞心下一想,福建與江西可不更近了嗎?但常家二表叔進京也有幾個月了,怎麼現在才升官?嘴上卻恭喜了一番,笑道:“這可是大喜事呢,二表叔高升,我竟是今日才聽聞!”林氏也在旁恭賀了幾句,便吩咐婆子們去備賀禮。鄒氏笑著推辭了一番,終究還是收下了,道:“我原是送禮來的,不想又拐了你們家的好東西回去!”說笑一番,就告辭了。
明鸞把訊息告訴章寂,章寂眉頭一皺,道:“這也不是壞事,他老子成天說燕王好話,可如今坐龍庭的可不是燕王!只要聖旨一下,他便是再想留在京中為燕王效力,也是無用!”
明鸞卻覺得事情沒那麼複雜,現在的皇帝在軍事上重用的都是與他相熟的親戚,章敬、章放、章啟兄弟不說,常家也是他親祖母外家,哪有什麼親燕王不親燕王之說呢?
章寂入宮辭行那日,皇帝的言行正好證實了明鸞的這個想法。
皇帝雖然捨不得章家人,但也知道送靈回鄉乃是正事,還勸章寂:“辛苦了幾年,如今好不容易安頓下來,索性在家鄉多松乏些時日,散散心。朝中有朕,便是朕無能,還有燕王叔把關呢,姨祖父不必擔憂。”
章寂聽了他這話,怎能不擔憂?只是看著他對燕王那般信任,又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暗示著提醒一句:“皇上性情寬厚,只是也別太過了,待人還是要留點防備心的好,可千萬別叫人算計了去,日後悔之莫及!”
皇帝聽了一怔,開始沒反應過來,但很快就臉紅了一紅,卻完全沒想到燕王頭上去,反而憶起了前些時候石家傳出來的流言,嘆了口氣:“朕何嘗不知道?只是想著舊日恩情,不好太過冷淡罷了。其實朕心裡是明白的,日後必會多加防備。”
章寂不知他心裡的真實想法,聽了只以為他是在說燕王,頓時精神一振,笑道:“老臣雖然年邁,但在外頭還有些臉面,雖然此去一時不能迴轉,但若陛下有所差遣,只管下旨相召,老臣必會為陛下效力!”
皇帝心裡感動,又說了一番好話,再賞賜了好些東西,章寂才心滿意足地拜辭而去。
誰知他才轉身,還未出殿呢,就有個小太監飛奔來報:“陛下,不好了,武陵伯府來報,伯爺沒了!”
皇帝與章寂雙雙震驚,皇帝還問:“怎麼會呢?前兒朕問李卿,他還說老人家精神還好呢,怎麼今日就忽然沒了?!”章寂忙道:“老臣這就趕去瞧一瞧,弔唁一番。”皇帝應了,送走了章寂,又命人去報給皇后。
待他趕到坤寧宮時,皇后李氏已經換了素服,坐在椅上默默垂淚,見他進來,忙起身行禮。皇帝忙扶了皇后起身,安慰道:“祖父今年已是六十高齡,且又病重多時,臨走前子孫滿堂,聽說是含笑而終的。皇后也不必過於憂傷了。”
皇后哽咽道:“祖父總掛念早逝的祖母,如今他總算與祖父團圓了……”
皇帝忙又再安撫了她一番,好不容易才將她哄得收了淚,卻聽得皇后道:“臣妾雖貴為一國之母,但這孝道是不分人的,祖父既去了,臣妾總該依禮守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