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被打擊得戰戰兢兢,無以自處!
我拿了沁月送來的溼巾帕擦著虛冷的汗水,問道:“碧嵐那裡怎樣了?”
南雅意皺眉道:“還好吧,皇上待他很是禮遇……連劫了唐天祺軍營之事都不曾追究。莊氏駐在交州的兵馬,目前還在莊大將軍手中。南夷屢屢進犯,一時還無法調防。只是碧嵐卻被封作驃騎將軍,又兼了兵部侍郎的官銜,暫時是沒法回交州了。”
她說得含糊,我卻聽得明白。
莊氏名義上雖歸順了大周,但是依然掌握著自己的兵馬。交州南接蠻夷,時有戰事,地勢複雜,兵馬習性與中原多有不同,正是朝廷鞭長莫及之地。唐天霄厚遇莊氏,給了莊碧嵐高官厚祿,卻將他牽制在了京城,隱然有以其為人質的意味了。
我輕嘆道:“想來碧嵐對康侯之事,也不便多說什麼吧?”
南雅意眸光一黯,掃了眼侍立一旁的凝霜等人,才道:“碧嵐嗎……他對皇上的英明果決欽佩得很,自是贊成皇上決斷。”
我會意,轉頭向凝霜等道:“我和雅意姐姐聊會兒女人家的私房話,你們不用在這裡伺候了。”
凝霜、沁月等雖是神情猶豫,到底退了開去,悄悄帶上房門。
少了兩名侍女,屋中頓時清寂起來。香爐中放的是檀香,彷彿到此時才散發開令人寧神靜氣的嫋嫋芳香,嗅在鼻中,沁入肺腑,漸漸地讓我沉靜下來。
南雅意扶我靠在枕上,自己也脫了鞋,將腳伸在被裡,和我並頭躺著,才輕輕道:“碧嵐叫我問你,你有什麼打算。”
“能有什麼打算?”我乾澀地笑了起來,“他捨命相救,我必定以相酬。”
“情之所鍾,生死以之。”南雅意若有所思,卻不加阻攔,只道,“要我怎麼幫你?”
以唐天重待我之情,我怎樣粉身碎骨都不為過,可莊碧嵐不但沒受過他的恩,反受過他的辱。那樣的辱,只怕換了誰都會切齒難忘。
我猶豫許久,才道:“莊碧嵐肯幫康侯嗎?”
“他不會幫康侯,卻會幫你。”南雅意笑了起來,“他若不幫你,那才是天下第一不可思議之事。”
我苦澀道:“雅意,我負了他,你知道的。”
南雅意搖頭,“你覺得你負了他,他卻也覺得他負了你。不是你,莊氏不至於走到這一步,不是他,你也到不了這樣的境地。在我看來,其實誰都沒有負誰,不過是……天意弄人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