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別走!”
手中銅盆瞬間鏘然落地,在地上滴溜溜亂轉,汙水濺溼了嵐音的裙腳。她一動不動僵立當場,心生澀意,眼睛慢慢變紅。
嵐音轉過身,側身坐到莫仲霖床邊,溫柔說道:“好,我不走。”
莫仲霖睜開眼睛,“嘿嘿”一笑,搖搖晃晃地坐起,將嵐音抱在懷裡,喃喃說道:“小小,我是喜歡你的。可我不能喜歡你,我不能……”
他身子一歪,差點摔下床去,嵐音趕緊抱住他問道:“為何不能?”莫仲霖卻沒有回答。嵐音扳過他的臉一看,只見他已經睡了過去。
嵐音扶正莫仲霖的身子,撫著他的臉輕聲說道:“仲霖,你什麼時候才能看到我?難道我在你心裡,真得只能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妾嗎?我知道你為何如此痛苦,你想愛,卻又不敢愛,因為你愛的那個人,是宮主想要的女人,是嗎?”
莫仲霖舒緩規律的呼吸一滯,接著又再次響起。嵐音嘆息一聲,彎腰撿起銅盆走了出去,並沒有發現,床上熟睡之人眼角緩緩流下的淚水。
第四十二章 欲擒故縱的伎倆?
上官灝越原以為身邊突然多一個人自己會睡不好,不想卻一夜無夢直到天亮。
生物鐘準時將他喚醒,他看看將頭埋在自己懷裡、睡得正香的小小:粉潤的嘴唇微微嘟著,髮絲有幾縷繞在她的臉上,隨著她的呼吸輕微晃動。小臉紅撲撲的,眉頭微蹙,因為昨晚的哭泣,直到現在還時不時抽泣一聲。
他忍不住輕笑一聲,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披上外衫去了東耳房,洗漱過後照例準備去後院練武場。蝶舞見宮主要出門,連忙急行幾步越過宮主跪了下去。
上官灝越冷眼看著匍匐在腳下的蝶舞,冷聲說道:“何事?”
蝶舞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氣抬頭,熱切地望著上官灝越的臉,悽然問道:“奴婢自幼便服侍宮主左右,得宮主看重至今,為何童小小可以,奴婢卻不可以?奴婢會做得比她好,會視宮主為天,會傾盡全部服侍宮主,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你的確不可以!蝶舞,就算你是蘇姆媽的甥女,本座也不會無限度容忍你的放肆!不要試圖挑戰本座耐性,做好你的差事,下不為例!”上官灝越目光冷然,冰冷果決地打斷蝶舞的話,頭也不回大步離開。
蝶舞將頭伏在地上,身子劇烈地顫抖著。嫉恨如同毒蛇,不斷噬咬著她的靈魂。她狠狠地咬住嘴唇,努力剋制自己想要衝進房,將那個女人揪出來暴打一頓的衝動。
蝶舞面色平靜緩緩起身,對著剛剛進門、準備服侍小小的若水微微笑了一下。
小小一覺醒來已經接近辰時末。她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頭頂的帳子,心裡想到:“咦?娘什麼時候給我換了這麼好看的帳子?”她轉身向外,看到與平日裡截然不同的擺設,才驀得反應過來。
想起昨晚的一切,她趕緊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衫,發現裡衣好好地穿在自己身上,才長長鬆了一口氣。接著又苦惱地皺起了眉頭:自己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難道真要被身邊這頭大灰狼給拆吃入腹?
侍妾?說得好聽點叫妾,說得難聽點就是一暖床工具,沒有尊嚴沒有地位,難道古代人都以為住進寬宅大院,有了錦衣玉食便是幸福嗎?
她知道娘是為了她好,卻不代表她會認同這種生活方式。怎麼辦?難道她這輩子就只能做一個卑賤的侍妾嗎?想到這裡,童小小忍不住重重嘆了一口氣。
若水聽到裡面的動靜忙掀起帳子笑著說道:“姑娘醒了?奴婢服侍姑娘洗漱吧?”
蝶舞接著擠了過來,熱情地笑道:“小小,還是我來幫你。若水,你去看看給小小的早飯備好了沒有。”若水聽了蝶舞的話,臉色有些奇怪,卻也並未再說什麼,看小小向她點頭示意,才輕輕曲膝出了門。
蝶舞伸手拽起小小,將衣衫遞給她後,便去鋪床疊被。小小轉頭看看蝶舞,恰好看到她瞬間放鬆下來的表情。
“蝶舞?”小小喚道。
“啊?哦,小小怎麼不穿衣衫?”蝶舞轉過頭,笑眯眯地說道:“需要姐姐幫你嗎?”
小小微微一笑,探究地看了她一眼:“不必了,這點小事,怎麼好意思麻煩蝶舞姐姐呢?以前都是我自己穿的。”
小小穿好衣衫坐到一旁的妝臺前,拿起梳子梳理自己的頭髮。鏡子是用整塊黃玉鑲嵌的琉璃水銀鏡,與前世的玻璃鏡相差無幾。
她又瞥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突然發現自己脖子裡有好幾處灰跡。嗯?這是什麼時候弄上的墨跡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