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胡漢三,我又活過來了。
來人探手解開我身上穴道,淡笑輕語,“風姑娘,別來無恙。”
“呃,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我微微挪動身子,右手緩緩探向左袖口,“二公子是出來散步的吧,啊,俗話說,飯後百步走,活到……”
“風姑娘,匕首什麼的還請收好,傷了自己,小六那裡可是要心疼的。”
我喪氣地垂頭,低低道,“放我回伏堯吧。”
“好。”
我猛地抬頭,卻聽外面傳來男子低音,“屬下無能,讓人跑了。”
延陵霄清淺一笑,“無妨。”又回過頭,柔聲對我道,“霄雖不能一諾千金,卻知道,君,無戲言。”
隨後,我便被延陵霄幽禁在他府邸的密室中,與外界徹底失去了聯絡。
延陵霄曾詢問過當日在伏堯、曉戴邊境之事,我說延陵奕死了,他不肯信,我說延陵奕還活著,他又懷疑,後來他索性不問了,只將我關著。
我漸漸學會了結繩記日,習慣了一整日不發出一點聲音,甚至忘記了自己的樣子。
我開始絕望了,我知道,我撐不了多久了,我早晚會被延陵霄逼成一具行屍走肉。
我不能坐以待斃,我開始試著和盤子、竹箸說話,有時候也和馬桶說,我對細微的聲音日益敏感,加在飯菜裡的藥已漸漸不能完全控制我了,然後我慢慢知道了,一直以來給我送飯的都是延陵霄。
這個變態!
他伸手撫在我的面頰上,輕輕摩挲,聲音溫和地彷彿要滴出水來,“不要怕,我一直都在的。”
我強忍住渾身的戰慄,逼迫自己繼續假寐。
延陵霄起身提起食盒,向前走了七步,轉動燭臺,又走了三步,抬手敲在了某處,石門緩緩移動。
我心中大喜,微微眯起眼睛正要細看,卻聽延陵霄腳步迴轉之聲,急忙止住動作。
他溫柔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朵朵,我明日再來看你。”石門隨即合上。
朵朵?宋朵朵!
難怪當日延陵霄會在宋朵朵的墓地之中。
果果曾說,她姐姐前三王妃宋朵朵是惡疾纏身,不堪病痛折磨割腕自盡的。
我在心中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如果延陵奕將宋朵朵關在一個昏暗不見天日的地方,不許任何人同她說話,她甚至見不到任何人,日久天長,她會不會精神崩潰自盡呢?
變態,變態,真變態!
我無暇思考其它,起身轉動燭臺,四下敲擊起來。
這裡,不對,這裡,也不對,不對,不對,都不對!
我約莫了時間,躺在榻上繼續假寐,可是延陵霄沒有再來。
我有些餓了。
我很餓了。
我要餓死了。
我想念奶奶,想念爸爸媽媽,我想念眾位姐姐,我想念秦慕,我想念小雨,我甚至想念延陵雲澤,只要他來,只要他把門開啟,他所做的一切我都原諒!
可是他們都聽不到我的祈求,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恍惚中,我聽到了石門移動的聲音,我勉力側過頭,來不及看清來人便暈死過去。
待我逐漸清醒的時候,我聽到了喧鬧的人聲,感受到了微風輕拂,聞到了淡淡的馨香,我想,胡漢三,我特麼又活過來了!!!
有微涼的手觸在我的額頭,我緩緩睜開眼睛。
眼前女子,年不過十八,杏目柳眉,眼圈微黑,面色略白,觀之卻分外可親。
正是兩次救我於水火之中的碧鷺姑娘。
如今,是第三次了。
這姑娘就是我的救世主啊,我抱著她嚎啕大哭,沒完沒了。
惹得碧鷺也歉疚萬分,“是碧鷺太笨,沒有早些救出小姐,可是他太謹慎了,幸好,他前幾日被軟禁在皇宮,否則……”
我在客棧休養了整整小半個月才逐漸恢復了體力精力。
客棧裡龍蛇混雜,小道訊息撲面而來:比如忠勇王不負眾望,終於造反,揮師北上,如今身首異處;比如延陵雲澤炸堤壩水淹雷州,哀鴻遍野,慘絕人寰,尤其那堤壩還是先太子歷時三年督工所成;比如披靡軍斬降將,屠柳州,乾的簡直不是人事;比如不問世事的霄王爺進宮勸諫被軟禁在皇宮,盧妃宮前長跪求情;比如延陵雨澤勇冠三軍,身先士卒,平叛有功,三日前大捷回到雲州被正式立為太子,明日便要祭天昭告天下了……
我琢磨著,我和碧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