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始料未及,我在他看來不過就是個丫頭片子,一個丫頭片子說的話,大半都是假話,要不就是在胡言亂語。
他之後什麼也沒說,便離開了暗殿。
鴉奴拖著焦黑的身體走到我面前,我猜想他是要說服我去對抗火鏡,所以我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便對他用了禁言術。
“重傷成這個樣子,這次我幫不了你了,你回去吧!”我將手放到他眼前一揮,用極快的手速幫他過脈,這樣的身體能拖到現在,實在不容易呀……
“我不回去了,我不敢去見父親,真怕父親看到我現在這副模樣會失望,不管怎麼說,公主你都要讓戰火成為你的人,這樣可以保護你,起碼…起碼不會像我這樣,什麼都沒爭到就要死了。”他果斷駁回。
雖說他一心為我好,擔心我的安危,可在大炎天暗殿之事,但凡是這裡的生靈,都該知道暗殿裡住的不是個無名之輩,而是位不受待見的公主。若非這該死的關心和照顧,他也不會受傷,更不會藥石無醫。
“真不知道你一天在瞎忙什麼?我身做公主又怎麼會平白無故受人欺負,再說了…我是誰,堂堂焰帝之女,焰族公主!誰敢打我的主意,我滅了他!”
鴉奴隱忍著身體的疼痛,對我忠告:“不管怎麼說,公主你要保護好自己,記得我跟你說的話。”
隨後,他的身體化作一道黑煙在空氣中淡去。暗殿裡一下變得沉靜下來,我咬住下唇怒視暗殿裡那扇緊閉的大門,透過那扇門,我看到久違的阿孃,她是一道霧影,白茫茫的一團霧霾,我不知道阿孃長什麼樣子,只聽族中書籍中記載過有關她的事蹟。很多年前,在弱水之濱,貌美的阿孃被天帝和父君一同看上,原本親如手足的兄弟一夕間兵戎相見,水火不容。當年的戰況無人知道,書籍上只說當時阿孃是懷著我來到蠻荒之地的,阿孃在世時,父君待她寸步不離,直到我出世,她便消失不見了,族中長老告訴我,父君是因為阿孃對他不告而別,所以遷怒於我,在我還在襁褓中就命人丟到了暗殿,任我自生自滅。
在我沉浸痛苦的時候,暗殿裡傳來豔陽那般耀眼的彩光,我對著暗殿的一扇窗掃了一下,眼前映出一道身穿大紅衣袍的女子,她雖揹著身,可臉部的神情我卻可以看到,她的樣子看上去很焦急,我對著幻影問:“你找誰?”
紅衣女子猛地回頭看著我,反問:“你是何人?”
“我在問你,你怎的反過來問我了?”我沉下聲問她。
這紅衣女子看起來渾身透著仙氣,樣子看上去很美,就是太過豔麗了些,不怎麼討喜。
“我是溪州閣老之女無袖攏香,特奉家父之命來給焰帝送禮的,小妹妹,你是這兒的人吧!我迷路了,你帶我去見焰帝好不好?”
那女子不經意的對我眨了下眼,我心驚膽跳,說是送禮來的,我怎的沒看見她帶著禮來,不會是騙人的吧?
“姑娘送禮前來,怎的都是空手來的?”我大膽發問。
“呵~妹妹真是眼明,我要送上的禮並非箱子可乘裝,這是一張契約書,小妹妹,你還是快些帶我去見焰帝吧,要是耽擱了大事,溪州可就得改名換姓了。”
聽她說的如此嚴重,定是有性命攸關的大事,我可不能耽擱,可我被關在暗殿裡出不去,要是硬闖的話,又該損傷元氣了,可帶著她去面見父君,說不定父君會見我,說不定以後我都不必被關著了,一想到這兒,我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