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小人也是剛剛才知曉……”
“你這個管家是怎麼當的?!”
“大少爺恕罪……”不解釋,直接跪下來請罪了。
竇章微微眯起了眼睛,“進宮了?”
“是……”
竇章眼眸更沉,不過也沒有為難他,直接起身往外走。
石頭跟了上去,原本以為主子是要離開的,卻不想他竟然往後院走去。
竇章沒打算就這麼走。
既然來了,便不會這般輕易離開。
……
皇宮重地,哪怕正在為元宵宮宴而做準備,也都是肅穆莊嚴的。
春節的最後一個儀式,也是新年的第一個節日,宮裡宮外都在認真而虔誠地準備著,哪怕這兩日外頭都鬧翻天了。
皇帝心情還是不好。
至於原因,自然是和定國公府的事情脫不開干係了。
到底是長公主的夫家。
而這是還是自己親外甥鬧出來的。
大理寺卿已經將調查的結果呈報上來了,案宗很詳細,證據也很充分,哪怕他仍有所疑慮,哪怕竇韶沒腦子的驚奇,可證據就是證據。
“他將證據做的連寇言都看出端倪來。”暖閣內,皇帝言語輕淡,神色也是淡淡,“這本事也不知道和誰學的。”
竇族長錘頭站著,“這孩子自幼便是個聰明的。”
和學誰的?
章家那邊自然不可能,竇家?
竇家沒教過他,也沒資格教他。
“可惜聰明沒用在正道上。”皇帝繼續道。
竇族長回道:“這孩子也是被逼急了。”
“這麼說來,你也認為這事是他在栽贓了。”皇帝又道。
竇族長心頭一跳,但還是堅持說道:“草民不敢欺瞞陛下。”
皇帝沒說話了,繼續隨意地翻著手頭上的案宗,寇言的懷疑他自然是聽出來了,可他沒本事查出來自然不能期望他這個主子給他解決。
竇族長也沒說話,垂著頭安靜地站著。
屋子裡漸漸地便安靜的有些壓抑了。
許久,竇族長都以為皇帝不會再開口說話了,“陛……”
“你知道多久了?”皇帝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竇族長不禁抬起了頭,卻映入了一雙幽深威嚴讓他心驚膽戰的眼眸中,身子僵了片刻,便噗通跪下,“草民……草民該死……”
“你是該死!竇老匹夫更該死!”皇帝一字一字地說道,帝王的威壓像是風暴一般在屋子裡頭肆虐了起來。
竇起榮沒能見到皇帝,能夠順利進宮已然是天大的恩惠了。
他被勒令跪在了殿外。
黃公公沒在裡頭伺候,最近皇帝喜歡一個人待著,見和竇章或者與他有關的人,都不讓人伺候,有時候他甚至懷疑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天大秘密了,當然,這只是偶爾想想罷了,絕不會表露出來,不過眼下,他卻可以好好觀察一下這位定國公,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能鬧出這般的亂子來?
當年能讓安陽長公主鬼迷心竅的男人,自是長得不錯的,不過這麼多年下來了,又出了這檔子事,如今便只有落魄可言了。
多年來哪怕有太后扶持,在朝中也並無建樹。
對嫡長子不慈,對次子幼子過於寵溺。
今日的局面也是有跡可循的了。
安陽長公主可憐了。
若沒有執意嫁入定國公府,如今必定還是大周最尊貴的長公主。
而如今,只能日日悲痛苦惱了。
哎。
屋子裡,傳來了腳步聲。
黃公公頓時收斂心神,轉身便見竇氏的族長青白著一張臉從裡頭出來,“老爺子小心……”在人就要站不穩的時候趕緊上前扶著,這臉色自然說明裡頭皇帝沒給好臉色了,不過能好好走出來,而且也沒傳出什麼大動靜,這便證明這人還是得好好看顧的,“可是凍著了?來人,快去哪件披風來……”
竇族長婉拒了,穩了穩便走到了竇起榮面前,“起來,走吧。”
一字一字,重若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