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蠟燭被點燃,風雅頌看清了身旁這個冷峻男子的面貌,他讓剛剛守在門口的侍衛押住自己,收劍、轉身,走到坐在木椅上的人身旁,一連串動作乾淨利落。
“我們又見面了,風大夫。”遇頌凌坐在木椅上,搖著摺扇,對著半跪在地的風雅頌輕笑著說。
作者有話要說:
☆、無痕公子
“你……”風雅儒微微眯起眼,藉助著燭光仔細打量著面前的人,這個人,他曾在宜陽縣的碼頭為他看過病。
風雅儒常年四處行醫,見過無數的人,而他本身也並不是那種認臉的人,大多數病人都是過目就忘的,而對遇頌凌能記起來,也只是因為他的樣貌太過出眾。人,總是會對與眾不同的人或者事物印象深刻。
“呵~~看來,風大夫還記得我啊。”遇頌凌淺笑,“那日宜陽一別,沒想到今日再見,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遇……”
一個遇字出口,更是讓風雅儒大驚失色,在元國,遇是隻有皇室才能冠以的姓氏,而看著他摺扇上墜著的雙龍戲珠的碧玉墜子,風雅儒不難猜出此人的真實身份。
“草民風雅儒叩見太子!”風雅儒叩首,恭敬說道。
“呵呵~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是不是也應該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呢?”遇頌凌笑得很有耐心。
風雅儒的目光中出現了一瞬的閃爍,但他卻很快的控制住了這種情緒的蔓延,睡下眼簾,平靜的說道:“草民是個四處遊走的江湖郎中……”
話沒說完,遇頌凌的手中的扇子就“啪”的一聲狠狠合上,那個雙龍戲珠的玉墜也無規則的亂顫個不停。
遇頌凌開口,聲音已經明顯的冷了下來:“風雅儒,你既然知道我是太子,就應該清楚,對太子說謊的下場是什麼。”
風雅儒:“……”
遇頌凌冷笑一聲:“你說你是江湖郎中,那本太子問你,你又是出於什麼目的給太師之子下毒?!”
風雅儒的臉上劃過一絲震驚,卻還是強作冷靜的說:“下毒?草民不明白太子的意思。”
“不明白?!”遇頌凌陰惻惻的說,“風雅儒,我希望你明白一點,這世上,比你醫術高明的人多得是,比你精於算計的人也多得是,你認為天衣無縫的預謀,在別人眼中,或與只是漏洞百出的可笑伎倆!你說你是江湖郎中,那你和安平有什麼恩怨,讓你不惜冒險潛入太師府毒害於他,還有,你既然是江湖郎中,又哪裡來得那麼多銀子出入溫柔鄉,只是為了祭祀一個侍女,而你的那些銀子,究竟是你行醫所得,還是靠著你那高深莫測的輕功,登堂入室盜竊而得?呵呵~~本太子猜中了幾分啊——無痕公子。”
隨著遇頌凌的話,風雅儒的臉色漸漸由震驚變得沮喪,臉色也漸漸泛起灰白,無力的垂了下去,但當他聽到無痕公子四個字的時候,卻忽然抬起頭,雙目圓睜的瞪著遇頌凌,眼底泛著憤怒的紅色,距離不近,遇頌凌卻能清楚的聽到他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你可以說我是豬是狗,但不能把我與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相提並論!”一貫溫文爾雅的風雅儒額前暴露出青筋,劇烈的咳嗽了一陣後,用低沉的略大顫抖的聲音一字一頓的說道。
“大膽!竟敢在太子面前放肆!”身後的黑衣人一聲冷冷的叱喝,一腳將風雅儒踢倒在了地上,他以那種狗吃屎的姿勢趴到在地上動彈不得,眼中的憤恨與傲然卻絲毫不減。這帶式引起了遇頌凌的興趣。
“看來你與那個無痕公子算是舊識。”遇頌凌並沒有因為風雅儒的頂撞而生氣,反而心平氣和的眯起了眼睛,“說說看,你們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你又為什麼要殺安平?”
風雅儒似乎也明白這次自己是死路一條,心境也一下子坦然了,重重的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目光中已不復剛剛的暴戾與憤怒,而是平靜得似是一潭靜水。他努力的掙扎了幾下,似乎想改變這種滑稽的,趴在地上的姿勢,嘗試了幾次無功而返,他便也坦然接受了這樣的姿勢,開口,以他一貫的緩和語氣,講述著一段塵封的往事。
“我去溫柔鄉祭祀的,不是別人,是我的親姐姐。”一句話出口,風雅儒的整張臉上都瀰漫上來悲傷的情緒,目光有些呆滯的望向前方,似乎在回憶一段辛酸往事,“我生在南越山,家中爹孃都是做藥草的生意,日子本也算過得下去,但我從小身體孱弱,常常一病不起,家中人為了給我治病,訪遍了名醫,也耗盡了家中的積蓄……終於在我十歲那年,家人帶我來帝都看病,卻因付不起出診的銀子而被拒之門外。